這段日子那本書上的功夫是練不起來的，因為老仆盯得很緊，隻有等老頭子走了之後才有機會。因此我比平常更希望老頭子快點來了。或許老頭子聽到我的企盼了吧，那一年，老頭子果然比平常早來了幾天，除了應有的考試項目外，老頭子又帶來許多書，替換下一批雜書，隻有那些有關心法的部分沒有被換下。
老頭子向我講述外界的事情，我饒有興趣地聽著，老仆去並不很有興趣，大概他見識的比老頭子所告訴我的多的多。這是我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老仆和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一定有過一番大的作為，應該就像書裏所說的武林高手吧。
老頭子很快就走了，和往常一樣，我又進入了學習階段，但多了一樣，就是對老頭子保持絕對的忠誠。其實這對我來說根本沒必要，因為我總覺得老頭子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會使我甘心為他賣命，誓死也不會背叛他。老仆也漸漸發現我和老仆其實是一樣的，永遠效忠老頭子。另一方麵，我對《基本心法》的興趣已累計到了極點，隻是不知書中所提到的穴位在哪兒，體內如何運氣。正當我百感交集的時候，老仆開始教我穴位了，這正中我的心意。
老仆給了我一張人體穴位圖，我邊看圖，邊聽老仆講解：“天地是一個大周天，人體是一個小周天，一個小周天有三百六十個穴位，對應著三百六十顆主星，每一個穴位都有不同的作用，穴道之間又有不同的組合，因此點穴之法無窮無盡。而穴道之間相連的經脈番認識不同的，穴位就像是一個個關卡，要用真氣打通。任督二脈是人之生死大穴，打通任督二脈之人內力必大有所為。你在暗地裏研究心法可有所成啊。”天，他怎麼會知道我暗地裏學心法之事，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他，從實招來吧。
“我以為內力真氣之事以真氣純正內力深厚為上，反之，內力不厚真氣不純為下。”我答道，“且又以正派之力最為正宗。”
“不錯，雖然也有因書本作者的誤解，但能領會到這一步也已不錯了。”老仆道。
“老仆何出此言，內力當然以正派為上了。”我問道。
“那何謂正派？”老仆問道。
“那自是武當，少林之類的了。”我自以為是道。
“何謂魔道？”老仆又問道。
“與天下人為敵，做傷天害理之事，不修正果者。”我答道。
“那若武當，少林殺了些正義之士。又作何解？”老仆問道。
“不會吧，要殺也是誤殺。”我答道。
“天下之間根本就沒有正邪之分，看起來是一套，暗地裏又是一套，殺了就是殺了。練武也是一樣，內力哪來那麼多分別。以正氣練邪功，隻要心術正，什麼邪功都一樣，都是正氣。武當、少林的功夫內力以時間取勝，功力高者，練的時間也長，而所謂的邪功，練起來隻要用心一樣可以得到高深的內力，否則隻是圖有其表。”老仆道。老仆一邊說一邊帶我走向樹林。
“我知道了。老仆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問道。
“寒潭。”老仆答道。去寒潭幹嗎？現在又不是洗澡的時候，再說，寒潭的水那麼冰，池底有一塊終年不化的寒冰，普通人即使隻是喝一口水也會被寒氣所傷，寒潭裏更是寸草不生，寸魚不長，隻有些光禿禿的石頭，去哪兒幹什麼呢？
“下去。”老仆說，這些年來，我對老仆似命令，似請問的口吻早已習慣了，可現在卻要我進入寒潭，不是要我的命嗎？我疑惑的看著老仆。
“小姐，不願聽老仆的話了嗎？”
“不是，隻是這寒潭……”
“沒事的有老仆在呢。”
“嗯。”我也不知那來的勇氣，或許隻因為那一句話吧，我跳了下去。寒潭果然名不虛傳，我堅持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實在受不了了，想上岸，老仆卻不許，我剛靠近岸邊老仆就又把我推進了寒潭裏，我隻好重新站在寒冰上，寒潭的水已沒過了我的頸，呼吸也很困難。但隻這一次，因為我了解老仆，他決定的事情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堅持著，堅持著……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我的房間裏，我在寒潭裏暈過去了嗎？老仆端來一碗薑湯。“趁熱喝了吧。”我接過薑湯，一飲而盡，這是山中人的豪爽，也是老仆的豪爽。
“為什麼去寒潭？”我問道。這困惑一直縈繞在我心頭，我終於忍不住了。
“小姐您想練好功夫嗎？”老仆反問道。
“嗯。”
“那就要去寒潭。”
“哦。”我沒有再多問，因為再多問也是白問，這一點我之前就應該明白了。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寒潭。”老仆說完就走了，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明天？我又錯了，真正的旅程明天才開始。
之後的幾個月都在寒潭中度過，我已漸漸習慣了寒潭，隨著寒氣的漸漸逼入，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心也在漸漸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