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雅小築後麵的廂房裏,子藥正在忙碌著,自從子喬從王府回來以後,把秋月伊告訴他的方法又對子藥說了一遍,子藥雖然有些不太相信那樣的方法能抑製高熱,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再說了,隻是些酒和艾葉。
子藥忙到一半的時候,百裏陌寒也過來了,進來之後就問道:“子楚現在怎麼樣,好些了麼?”他是真的有些不放心了,畢竟高熱這種事可大可小,子楚身上本來就有這麼重的傷,一個不小心的話,是會很危險的。
再說了,如果不嚴重,子藥也不可能讓子喬親自到王府跑一趟,沒有必要的事情,子喬是會去王府的,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爺,按照小姐說的方法,每隔一會兒就擦一遍,已經擦了又一會兒了,好像是有些作用了,現在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熱了,也不再說胡話了。”
子藥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竟然可以有這麼大的作用,以前自己怎麼沒有想到,怎麼小姐的腦袋裏竟是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可卻這麼好用,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束手無策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病人在痛苦裏煎熬。
運氣好的話,可以撿回來一條命,如果運氣不好,那就隻要痛苦的死去。記得自己還在師門的時候,曾親眼看到一個人因為高熱而燒壞腦子的人,從那以後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隻會對著人傻笑,而他還正當年。
所以子藥不怕任何的疑難雜症,卻獨獨的怕這最簡單的高熱,因為再好的醫術對此也束手無策,可是小姐的方法卻讓子楚的高熱漸漸褪去了。
子藥又給子楚擦了一遍身體,就用被子把他給蓋得嚴嚴實實的:“好了,現在隻有看他能不能像小姐說的那樣發一身汗,如果能,那麼子楚這一關就算過了,隻要安心養傷口就可以了,所以,從現在開始的兩個時辰之後,如果他能出汗就算是好了一半。”
站在一旁的百裏陌寒和子喬聽了這話,剛放下去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的兩個時辰裏是子楚最關鍵的時刻,他們雖然有些擔心,可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看子楚自己的了。
百裏陌寒看著子楚身上的傷,靜靜的發呆,自己當初的決定究竟對還是不對,不管怎麼樣,子楚為此都差點付出性命,可如果讓自己再選一次的話,自己還會做當初的決定,不過不會讓子楚去,而是自己去,因為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可能讓藍月國的百姓再經曆戰爭。
如果最後的結果是經曆死亡,不知道伊兒能不能接受,想到這裏,百裏陌寒覺得自己的心都是疼得,他無法想象伊兒麵對這樣的結果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映。
而寒陵王府裏的秋月伊卻連連的打了幾個噴嚏,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是誰在想我麼……”秋月伊搖了搖頭,卻沒有放在心上。
她繼續著手中的針線活,這幾天實在是無聊透頂了,百裏陌寒什麼也不讓她做,王府裏的下人們也是把她當成了瓷娃娃,秋月伊現在真真的是體會到了古代大家閨秀那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腐敗生活。
快要鬱悶死她了,加上這兩天百裏陌寒也不在府上,慎兒也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所以她實在是無所事事,昨天她看見暖春在繡花,所以吵著嚷著非要學,暖春本來是不答應的,她怕秋月伊傷到了手,可是拗不過,隻得答應了。
今天吃過早膳以後,秋月伊送走了那些不請自來的客人以後,就搬了個凳子,坐在暖春的旁邊,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剛開始還好,可是沒過一會兒,秋月伊就紮到了手指頭,而且一會兒的時間,就紮了好幾下。
暖春再也不敢讓秋月伊學了,如果再怎麼學下去的話,那用不了半個時辰,小姐的手指頭一定會變成蜂窩的,要是被王爺知道了,就算王爺不怪罪自己,也會心疼小姐的。本來小姐現在應該為自己繡製嫁衣的。
可是王爺知道小姐並不善刺繡,所以嫁衣的事情已經交給了聚賢雅閣的頂級繡娘——芸娘,而且聽說王爺用了絕世的雪山天蠶錦為小姐製作嫁衣,雪山天蠶錦世上僅存四匹,一匹在皇後蕭婉柔手裏,而另一匹就在百裏陌寒手裏,剩下的兩匹聽說在青陽國皇宮裏。
可具體真的是否在那裏,就不知道了,可見這雪山天蠶錦有多稀釋珍貴,同時也能看得出小姐在王爺的心中有多重要。
暖春在一旁哭喪個臉說道:“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把那根針放下吧,你看你手上盡是針孔,如果王爺知道了又該怪奴婢沒有好好照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