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好幾日,上官晨都處在興奮的狀態當中,下了朝,便急匆匆的回到常青殿中,寸步不離的跟在花容容身邊,生怕她出一點事情。
隻不過,每日清晨,卻總讓花容容失落不已。
翌日,一如既往。
花容容醒來的時候,上官晨已經去了早朝,她心中不免一陣歎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當自己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見枕邊的男子,溫文爾雅,俊俏不凡。
可現在,自己看見的,總是一襲冰冷的棉被,還有在自己身上餘下的一點點溫度。
“提花,我懷有龍子的事情,彭媛媛那邊知道了麼?”一番精致打扮後,花容容叫來提花,剛一見麵,就輕聲的問了一句。
“嗯,果不出娘娘所料,孫太醫與您把脈的次日,傲雪就跑去給皇後娘娘通風報信了,估計這幾個晚上,皇後娘娘跟傲雪都沒能睡個好覺。”
提花的篤定,讓花容容心中的擔憂,得到不少平複,不由歎道:“當時在王府,我真是壓對寶了,讓你跟了我,否則的話,也許在前幾次我跟彭媛媛交鋒的時候,就被她給折磨死了。”
“娘娘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娘娘洪福齊天,又得到皇上的庇護寵愛,肯定不會有事情的。”提花笑道。
花容容點點頭,麵色輕鬆。
她們說的不錯,在椒房殿中,彭媛媛與傲雪兩個人,都是一夜無眠,一大清早起來的時候,全都麵露疲色,尤其是彭媛媛,在死牢中待了一段時間,本就大傷元氣,又苦苦思索了一晚,更顯些許老態。
“傲雪,這段時間來,花容容那邊有什麼動靜?”彭媛媛打了個哈欠,麵色無光,神情萎頓。
傲雪也異常的疲憊,隻是,她一生勞碌,倒也習慣了,顯得有精神一點,輕聲說道:“自從被太醫證實花貴妃懷孕以後,提花對花貴妃的事情越來越上心,而花貴妃也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床上安心養胎,現在常青殿裏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花貴妃的侍女知道自己的主子懷孕後,也都各個小心翼翼,全身心的投入到為花貴妃養胎的事上。皇上為此龍顏大悅,各種珍惜藥材連番的命太醫熬好送往常青殿,隻是那太醫,卻不是孫太醫。”
“是誰?”彭媛媛來了精神,她聽聞孫太醫為人嚴苛,但凡是他熬藥,定不許哪個人靠近火爐,若不是孫太醫的話,他們為花容容下藥墮胎的概率,也就要大了許多了!
傲雪想了想,說道:“似乎是孫太醫的徒弟,不過我聽聞他做事糊塗,做不了太醫,隻能學學熬藥,想要糊弄他,應該不成問題。”
“那花容容身邊的那個提花,不會過去監查吧?”彭媛媛細心問道。
“娘娘放心,提花終日候在花貴妃身邊,哪裏有時間跑去監查熬藥的事情,一連好幾日,藥都沒有出問題,他們的防備心,早就磨盡了,咱們這會兒動手腳,是最好不過!”
聽了傲雪的話,彭媛媛覺得把握更大了幾分,她又問道:“那你知道該放些什麼在那安胎藥裏嗎?”
“隻需要放少許紅花便可,您剛從那地方出來,若花貴妃肚裏的皇子被害,整個後宮都會把矛頭指向您,所以咱們就用個慢中取勝的方法,每日都放一些紅花,每日都動她一些胎氣,一日兩日瞧不出來,等過個三兩月,就能敲出,她的小腹便不再增長,到時,孩子造成了死胎,怨誰都不會怨到咱們的身上的!”
這個計謀,傲雪早就想好,隻等著聽皇後的一句命令!
“好主意!”
彭媛媛對著這個方法讚不絕口,“俗話說細水長流,以往我總是太急功近利了,現在咱們慢慢來,就算他們懷疑我們,也隻剩下查出死胎那天的湯藥可供檢查,少量的紅花,根本就不足墮胎,他們隻會將這當做入藥的失誤,所有的矛頭,都巧妙的避開了我,傲雪啊傲雪,我發現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若這事成了,我定對你重重有賞。”
“多謝娘娘厚愛,傲雪能夠追隨娘娘左右,是傲雪的福分。”
“隻不過,這種事情,隻許你我二人知道,其他人,不論是誰,都不許告知,你明白嗎!”彭媛媛認真說道,臉上露出無比緊張的神色。
之前她下蠱傷害花容容,也是因為自己一時口誤,才說出毒蟲之害,否則的話,現在花容容早已不在人間了!
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她深深明白!
看這彭媛媛正色的眼眸,傲雪不敢有一點懈怠,認真的點了點頭,兩人精心的籌劃起來。
暮靄漸沉,看著窗外那壓抑的天色,彭媛媛的心情卻異常的興奮,她仿佛已經看到花容容在宮中的日子已經走到了盡頭,嘴角噙起一個邪魅的冷笑,輕聲道:“傲雪,我交代給你的,都記住了沒有?”
“回娘娘,都記住了,您放心就好。”傲雪握緊手中的一包紅花,眼神陰鶩,似乎有無數的邪惡念頭在其中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