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能保證蘇蘇對寧衍的付諸足夠的愛,更不能確定她能不能接受安安。
那她還不如不介意藍芯的出身,藍芯的沒有背景,藍芯的不堪,隻要她能保證,疼安安,愛安安,做好一個母親,就好了。
但寧老夫人這個心態,明顯保持不了多久。
在楊玥和她僵持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寧衍的電話響了。
在這場緊張而寂靜的氛圍裏,寧衍的手機鈴聲突兀響了起來,他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才緩緩的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
寧衍接電話的時候,站直身體往外走,張秘書的在電話裏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焦急:“總裁,星輝的資金鏈突然斷掉,我給銀行打了一個電話,他們那邊的人說……是太太把您名下所有的不動產都轉移成了自己銀行卡裏的數字。可……現在星輝新開啟的一個項目,至少需要三十億的啟動資金……”
寧衍當初將自己名下資產轉移給藍芯之後,就做好將來有一天,自己再有對不起她的時候,會變成窮光蛋的準備,但是很明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又這麼突然。
他靜默的聽著張秘書細數,三十億無法到賬的種種危機,還有心情想,藍芯趁著他離開,大抵不止是為了將他從金字塔的頂端拉下來。
他隨意的給張秘書的下達了幾個指令,切斷電話之前,張秘書的聲音很低的問了一句:“總裁,您……跟太太離婚了嗎?”
寧衍眉梢一動,有些無法理解張秘書的這句話,問了一句:“怎麼?”
“有人拍到了太太去民政局的照片,聽說出來的時候,她手裏還拿著離婚證,所以……”
寧衍心裏無端升起了一絲煩躁,打斷了張秘書的話:“沒有我的同意,不會有人敢給我辦離婚,張秘書,我花錢養著你,不是讓你天天過來刺探我的隱私的?你明白嗎?”
張秘書噤若寒蟬。
他切斷電話之後,折身回去,就看見臉色鐵青,手裏還捏著手機的寧老夫人。
寧衍心裏估摸了一下,大抵是他的處分下來了?
寧老夫人掛了電話,身體略帶著顫抖的站直腰,她的神色淺涼,丟下一句回頭再來的話,大步出了蘇家的別墅。
楊玥和蘇理,甚至還沒有想好,怎麼讓人妥協。
而寧衍,本意也是去找藍芯說清楚,不欲多留,楊玥跟蘇理跟出來的時候,寧衍還輕聲道:“蘇伯父蘇伯母,半個月,我會幫蘇蘇討回一個公道。我是無法娶蘇蘇的,但她畢竟是某個人為了陷害我變成了這之中的犧牲品,半個月之後會重新選舉新一任的省委書記,但時候,我和臨深,都會投您一票。”
蘇理一頓,寧衍和傅臨深一人一票,那他這個省委書記,是跑不了了。
他本想著做一個副省長就已經是頂了天了,但沒想到,能在這件事上,占連越幾級這麼大的便宜。
寧衍成功的說服了蘇理,然後扶著寧老夫人上了車。
車裏駛出蘇家別墅一段距離的時候,寧老夫人才出演嗬斥寧衍:“這幾天你會被停職查辦。”
寧衍有些意外,說:“隻是停職查辦,但您的表情,我還以為我出的事,已經影響到了我們寧家的根基。”
他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寧老夫人深吸了兩口氣,接著問:“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決定把自己財產轉移給藍芯的?星輝是你一手創立的,現在她卷款走了,寧衍,你現在的狀態與大廈將頃一樣。”
“我看錯了她,所以給了她,在你最痛苦的時候,給你一刀的機會!”
“寧衍,報警吧。”
寧衍麵上依舊沒有什麼波動,盡管寧老夫人說的每一個都格外的紮心,但寧衍就是那種,內裏千瘡百孔,臉上依舊清淡的恍如春風。
或者說,他還不敢呼痛,因為他怕藍芯還給他留了什麼讓他無法承受的又必須要承受的痛苦。
“奶奶,她做月子的時候,我花天酒地,安安出事去醫院的時候,我在酒店跟蘇蘇躺在一起,漠視了她所有的電話,她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沒有我陪在身邊,換做你是她,會陪我來扛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嗎?”
寧衍說話的時候,寧老夫人側頭去看自己的孫子,他的眼睛裏,有太多她已經看不懂的風沙,滄桑的,一如車窗外沒有歸處的風雪。
她突然就有些後悔,後悔她是斬斷自己孫子的美好未來的罪魁禍首之一。
讓他在她和藍芯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她總覺得不難,因為她一手將寧衍拉扯長大,給了他二十多年的關愛和嗬護,她本能的覺得,寧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