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正是你最需要這筆錢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還給我?總不至於,你是突然良心發現,想還給我了吧?”
寧衍的話的很突兀,甚至聽到藍芯的耳朵裏,帶著一股子濃鬱的羞辱性,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自己心底所有的不堪,羞惱的開口:“寧衍,你為什麼在這裏,我不是跟你說我想跟溫婉單獨談談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藍芯,這就是你口中的不愛我了?”
寧衍的話,說的藍芯臉色雪白,良久之後,寧衍才靠過來,將她抱進懷裏,音色帶上一些沙啞:“芯芯,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說這種違心的話?難道說出來,你心裏就很開心嗎?”
……
於馨然是在藍芯失明後三天醒過來的,顧淮言幾乎喜極而泣。
外麵的陽光照進了病房裏,刺的於馨然不由伸手遮擋了一下,她身上的肋骨斷了,顧淮言不敢碰她,一張俊美的臉上,全是隱忍著的說不清是酸是甜的情緒。
“馨然,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吃什麼,餓不餓?”
於馨然目光因為他的話有所聚焦,落在顧淮言的臉上,昏迷的時間有些久,她的聲音嘶啞:“淮言,芯芯呢?”
顧淮言身軀一僵,也僅是一瞬,他抿了一下唇瓣,正在思考該怎麼跟於馨然說藍芯失明的事情的時候,於馨然有些焦急的開口說:“是不是芯芯出了什麼事情?我也要見她!”
她性子一向焦灼而又急躁,一有動作牽引到了自己身上的傷,身體宛如被撕裂成幾段,痛的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顧淮言一時沒有防備,被於馨然嚇的伸手扶了她一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
“疼!”
“你活該!”顧淮言氣的臉色發青,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藍芯已經醒了兩三天了,哪裏像你,虧你還練過,比人家躺的時間還久,你丟不丟人啊!”
“你為什麼不早說?是不是就想看我這麼狼狽?”
於馨然狠狠的瞪了一眼顧淮言,她的聲線還是有些啞澀難聽,顧淮言給她喂了一點溫水,才開口:“我隻是沒有想好怎麼給你說,藍芯失明的事情……”
於馨然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睛裏帶著幾縷震驚,她看了幾眼顧淮言,說:“顧淮言,你別嚇我,我剛醒頭疼。”
“你這性格什麼時候能夠改改,小事兒就咋咋呼呼的,隨便碰見個什麼事情就隻會逃避?嗯?”
他又想起了之前跟喬俏的事情一發生,她扭頭就跑出國的事情,他們之間十年的感情,於馨然對他沒有一點信任。
“藍芯是視神經挫傷,長情親自診斷,極大的可能是永久性失明,我犯得著騙你麼?不然,你剛醒過來沒看見藍芯那麼激動做什麼?”
於馨然有些無法接受,她急喘了兩口氣,還來不及難過,顧淮言又開了口:“於馨然,來,跟我說說你危險時候推開藍芯的舉動是怎麼想的?你是拿自己當蓋世英雄了?是不是接下來還準備去拯救世界呢?”
“顧淮言!”於馨然也格外的生氣,她抿唇輕叱了一聲:“我剛醒你就迫不及待的罵我,你有完沒完了?”
“我這是讓你長長記性,做什麼事別特麼給我逞英雄,兩根肋骨,其中一根再斷的厲害一點,就會紮穿你的肺!於馨然,你有沒有一點你不是你自己一個人覺悟?你死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麼辦?”
顧淮言煩躁的抽出一根煙,在於馨然的沉默裏,緩緩的開口:“馨然,你知不知道,我從監控中看見你把藍芯推開,然後自己倒下去,我有多麼害怕?”
“你活的那麼自我,什麼時候才能想一下,你身邊的人的感受?你覺得如果你因為救藍芯死了,她就會感激你麼?”
於馨然沉默,顧淮言自口中吐出一個煙圈,良久,道:“說話!”
“我當時隻是覺得,如果我們兩個人都死了,未免有些太……可惜了。淮言,我以後,不會這麼衝動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垂著頭,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她的臉色一片雪白,顧淮言原本強裝出來冷硬,瞬間被擊潰。
他撚滅指尖的煙,從褲兜裏摸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禮盒,打開之後走到於馨然的病床前,單膝跪下:“馨然,我們結婚吧。”
“你……”
顧淮言的求婚,太過突然了,幾乎沒有給她一點反應的機會,她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男人低笑了一聲,說:“戒指我早就準備好了,我本來想的是,給你一個人浪漫的求婚,少說也得趕上夜雲給藍芯的,煙火鮮花一應俱全,但是……你出事出的太快了,我措手不及,我等不到給你安排一場浩大的求婚禮,所以……嫁給我,馨然。十年……我唯一的夢想,就是娶你回家,讓你做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