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刻意的阻撓過你跟藍芯之間的感情,但是寧衍,奶奶撫育我二十多年啊!在你心裏,我到底有多不堪,才會對奶奶下手?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喬俏!”
寧衍厲喝一聲,打斷了喬俏的發瘋,聲線嘶啞而冷涼:“收起你這幅惺惺作態的嘴臉再過來跟我說話,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有多麼惡心!”
孔瑉珊是最先看不下去的人,她掙脫了寧越光緊緊梏桎著她的手,快步走上前,單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喬俏,用與寧衍相像的眼眸,冷涼的盯著他:“寧衍!你跟喬俏發什麼火?”
“你奶奶出了事,就你一個人難過是不是?俏俏就不難過?你說你奶奶的身體查出了致幻藥,怎麼就是喬俏做的?你隨隨便便給人定罪,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這件事跟藍芯有脫不開的關係?”
孔瑉珊到底是外交官,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勢淩然,甚至帶著濃鬱的不悅:“阿衍,俏俏這麼多年對你怎麼樣不用我說,她心地善良,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欺負她!”
寧衍對喬俏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對她的所有感情,都被埋沒在她沒有一句真話的過去裏。
一個人,要有多大的耐性,才能允許這個人對他身邊重要的人一再坑害。
熟悉寧衍的人都知道,寧衍重情,但寧衍也薄情。
他所有的耐性和重情都表現在喬俏的身上,但也是喬俏,一步一步的用自己的狠心絕情,逼他對她呈現出自己的絕情。
“她怎麼對我的?你清楚還是我清楚?這麼多年,媽,你是關心過我的成長,還是對我有過一毛錢的關愛,你現在站在什麼立場上,來教育我?”
孔瑉珊一頓,眼睛中萌生出一絲模糊的淚意,寧越光看見了她少見的委屈,然後上前兩步,伸手攬住了孔瑉珊的肩膀,道:“寧衍,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寧衍冷笑,臉上帶著幾分不由分說的強勢,他冷涼的看了一眼寧越光和孔瑉珊,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了喬俏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開口:“喬俏,不要試圖給我轉移話題,你告訴我,我們寧家到底是誰對不起你?讓你心底對我懷了這麼多的恨?”
“你別含血噴人。”喬俏抹了一把眼淚:“寧衍,為了你,我從小脫離父母身邊,跟你一起長大,一顆心也交付在你的身上,到頭來你給了我什麼?我唯一的妹妹也在監獄裏,我喬家破滅,你忘記了當初對我的承諾,轉身娶了別的女人!最後在你的心裏,我反倒成了那個肮髒不恥下作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眶發紅,臉頰上全是眼淚,但她奇異的笑了一下,聲調放緩:“好啊,我承認是我做的了好不好,你想讓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坐牢,還是給寧老夫人磕頭認罪,我一樣不虛!”
她說完這句話,又伸出手臂,蹭了一下臉上的眼淚,試圖維持自己最後的驕傲,而後也不想看寧老夫人了,直接折身返回,閃身進了電梯。
孔瑉珊抿唇,一開始的時候,寧衍對她還是有幾分尊重的,這還是第一次,寧衍在外人麵前,不給自己留一點點的情麵。
她明白,寧老夫人對他的重要性,他情緒波動的這麼厲害,也是有情可原,但是寧衍說的話,到底是傷害到了她。
但她做國家外交官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不喜形於色的假麵,就算是心裏難過的無法自拔,麵上依舊是一片冷涼:“你跟俏俏怎麼回事?阿衍,那是俏俏啊,你親自疼愛維護了那麼多年,死活不讓她將心髒換給你,就是為了今天,在這裏,刻意的羞辱她嗎?”
寧衍深吸了一口氣,別開頭,眨了眨深濃的眼睫,沒有回答孔瑉珊的話,折身闊步走到寧老夫人的病房裏。
孔瑉珊和寧越光緊隨其後。
病房裏,張媽和司機都在,寧衍的目光觸及寧老夫人依舊沒有什麼蘇醒征兆的臉上之後化作一片冷凝。
窗外的夜色,仿佛在這一刻,與寧衍的臉色融合。
他站在病房的白熾燈下,目光深沉,沒有吐出隻言片語,但是一貫沉浸在官場和國際等多重的場合中的寧越光和孔瑉珊竟從寧衍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壓力。
良久,孔瑉珊還是問:“阿衍,你跟俏俏到底怎麼了?”
寧衍沒有回答,卻抬腳猛地踢翻了病房裏放置在他腳邊的垃圾桶,眼睛中折射不進一絲一毫的星光。
“張媽,喬俏已經跟我們寧家沒有了任何的關係,這是我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公開的,從今天起,隻要是寧家的產業,大到寧家老宅的大門,小到一個連鎖的工作室,不準讓喬俏這個人再隨意的出入……不,是不準她進駐任何跟寧家有關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