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衍接到傅臨深出車禍的消息的那天,安安剛剛心髒病發過一次,手機在耳邊響了很多次,無一不讓他覺得痛苦。
他無暇去接,抱著強忍著哭意或者說是不敢哭的藍芯靜靜的守在門口,等待著結果。
大概了過了五分鍾,醫療室的門從裏麵打開,寧老夫人和藍芯聽見聲音之後,第一時間都撲了上去,急切的問:“醫生,安安的情況怎麼樣?”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小少爺的身體素質並不是特別好,切忌大喜大悲。聽說小少爺非常喜歡少夫人,我建議少夫人能夠控製一下見小少爺的頻率。”
醫生的話說的平靜無波,藍芯聽見這句話之後,強壓的恐懼加上累積委屈和崩潰,一股腦的湧了上來。
她沒有任何防備,就被醫生的話給傷到了,不是因為自己可能要減少見安安的次數,而是……難過自己居然給安安帶來了那麼深的傷害。
寧衍聽見醫生的話之後,眉梢凝出了一層細碎的冰渣,他冷厲的看了一眼醫生,問:“你這話什麼……”
“阿衍。”藍芯突然伸手拽住了寧衍,止住了他要說的接下來的話:“別說了。”
藍芯眨了眨眼睛,伸手抹去了眼角的眼淚,她對醫生道了個歉,聲線有些沙啞:“抱歉,我出去一下。”
大抵是明白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傷人,醫生眸光閃了一下,說:“少夫人,小少爺太喜歡你的話,在接觸到你之後,情緒起伏過大的話,對他身體不好,我對小少爺的病情有信心,不會讓你們母子分離很久的……”
藍芯再次眨眼,隱去自己的眼淚之後,輕聲問:“那……我以後是不是不能見安安了?”
“可以見,但最好少見。”
“好,我明白了。”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也莫過於此了。
藍芯轉身回了房間,寧衍緊隨其後,這之中,寧衍的手機一直在響,他有些擔憂是藍芯的情況,但藍芯進了臥室之後,就麵色平靜的回頭跟寧衍說:“你的手機響了好久了,先接一個電話吧。”
寧衍定定的看了眼藍芯,確定她的情緒不是非常激動之後,才對著女孩兒打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傅臨深在軍中的左右手。
寧衍眉心一跳,滑了接通之後,空出來的一隻手插到西褲的口袋裏,然後闊步走到窗前,斂睫問:“打這麼多通電話做什麼?”
電話那端的男人遲疑了一下,輕聲開口:“寧長官,傅長官在高架上出了車禍,我懷疑是蓄意謀殺,我已經封鎖整個路段。”
“但這個高架是一個三岔路口,直通S市,我權限不夠,隻能封十幾分鍾……您能不能疏通一下上邊的關係?”
傅臨深的左右手一直知道寧衍和傅臨深的關係非常不錯的,所以在這件事上,他第一反應是給寧衍打電話求助。
寧衍聽到這句話之後,心髒猛地一縮,他眉心一跳,問:“臨深出了車禍,三岔路口的高架上,是西郊那邊?”
“嗯。”
“臨深的情況怎麼樣?”
左右手的聲音有些沉重,但是身為一個軍人,他的話說的格外的簡潔:“救護車還沒有到,現在還不清楚傅長官的情況……”
那句生死不明哽在喉嚨裏,電話裏的聲音越來越吵,寧衍的眉心深深的蹙了起來。
“道路你隻管封,這之中,除了警車和救護車之外,不要放過任何人任何車穿梭那個路段,不論是誰,所有的責任,我一個人擔著。”
“是!”
電話裏傳來一個高亢洪亮的應聲,寧衍正準備掛電話,突然開口:“等等,你說的蓄意謀殺?臨深出了車禍,你們怎麼發現的這麼快?”
“寧長官,傅長官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上麵要求我們時刻關注著傅長官的安全。傅長官至少也有三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有專人盯著。”
寧衍應聲,傅臨深的高度基本上已經快要達到國家領導人的高度了,上麵在意他的生命安全是非常正常的。
“關於蓄意謀殺,是因為,不論從行車記錄儀還是從監控上來看,貨車都是朝傅長官直接撞了過來,加上傅長官的應急反應已經做的……”
“停!”寧衍打斷了一下人的話:“西郊高架不是禁止貨車上去的嗎?”
A市的人流量大,人口眾多,修路過於影響人的交通,所以,為了保證高架橋的使命壽命,A市所有的高架,都是禁止貨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