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玥結束完拍攝行程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她從劇組裏出來之後,才想起來,早上她是坐藍芯的車子過來的。
自從上次打車出事之後,臣玥就已經害怕了打車,她給臣南顏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沒有人接,她抿著唇瓣,坐在橫店門口想。
去水岸香榭的路程太遠,也太過偏僻了,她不敢打車。
她猶豫的時候,一輛車子開了過來,她仰起頭,盡管車裏麵深諳,但橫店門口有路燈,將車子裏的人的麵容勾勒的清清楚楚,霽月清風的臉,雪白的襯衫扣到最後一個,周身縈繞著禁欲氣息。
臣玥動了動腿,低下頭。
林長情?
她歪著頭看他,男人沒有下車,他劃下車窗,對臣玥道:“上來,我們談談。”
臣玥沒動,低聲跟她談條件:“談完之後,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林長情眉梢動了動,道:“好。”
臣玥抿唇低笑了一下,她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林長直接發動了引擎,載著人離開了橫店的大門口。
藍芯給中午給她準備的午餐她沒有吃,臣玥餓的厲害,她下意識的你伸手在林長情的車子裏,搜尋之前她放小零食的地方。
這種動作,是下意識的。
她不僅喜歡在林長情的車子裏藏東西吃,在臣南顏的車子裏依舊。
臣玥一拉車內的儲物格子之後,看見她比較喜歡的哪一家甜品店的草莓慕斯。
她愣了一下,或者說,不僅是她,就連林長情也愣了一下,臣玥回過神側頭去看林長情的時候,男人已經將注意力放在路上了,目不斜視
他的眸色很深,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臣玥捏著草莓慕斯,低聲問:“我可以吃嗎?”
林長情頷首,淡聲道:“本身也是為你準備的。”
臣玥撕開外麵的包裝紙的動作僵住,林長情的接著開口:“劉沁不喜歡吃零食,也沒有往車子裏放這種容易壞的小零食的習慣。”
“知道嗎?這個習慣,我保留了三年,這三年裏,我會把變質的東西,從裏麵取出來,放新的進去。”
臣玥抿著唇,咬了一口慕斯蛋糕,草莓的馨香,瞬間盈滿了整個口腔,但她的心越來越苦了。
“我和劉沁分手了。”
林長情如是說。
臣玥猛地側過頭,下意識的問:“為什麼?”
林長情道:“這件事應該問你吧,你跟沁沁說了什麼?跟你喝了一杯咖啡之後,她就跑過來跟我提了分手。”
臣玥心裏一澀,雖然林長情的口中,沒有任何的質問意味,但是臣玥下意識以為,林長情是在怪她。
她心裏有些澀,委屈的說:“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我願意去給劉小姐道歉,我不是你們之間的阻礙,阿情,我要會京都了。”
她強調了一遍:“拍完這部劇在A市的戲份,就走。”
林長情輕笑一聲,在這個布滿黑暗的夜裏,滿含嘲諷。
“臣玥,三年前,你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結婚當天離開,杳無音信,讓我淪為整個A市的笑柄。三年後,你回來,帶著我的女兒,趕走了我的未婚妻,轉頭又想離開?”
“憑什麼?”
臣玥捏著的蛋糕,掉落在她的衣服上,她若無所覺,心髒的位置,蔓延出來一層細密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對不起。”
“對不起!”林長情重複一遍,側頭看著她,眸光認真:“你憑什麼自以為是的覺得,你做錯的所有事情,都能對不起三個字來贖罪。”
臣玥的淚猛地落了下來,她心裏難過的厲害,忍著哽咽對林長情說:“我是想讓你幸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回來看看。”
她很無助,夜色遮住了她的淚,但林長情對她太過熟悉,或者說,三年裏,她總是哭著出現在他的夢裏,他已經熟悉了她哭著的時候的所有的細節。
但他沒有力氣去安慰她,男人將油門踩到底,一路疾行,臣玥隻顧著擦眼淚,根本就沒有發現林長情走的方向不對。
到臨南岸的時候,他停了車,她揚起頭。
“臣玥,我的幸福,沒人給的了。”
林長情丟下這句話,就拔了車鑰匙下車,外麵飄起了雨絲,臣玥留在車子上,沒有動。
無邊的夜色吞噬了她全部的感官,她想不明白,林長情說的這句話的含義。
回到別墅裏,林長情發現臣玥沒有跟上來,而恰逢這個時候,林深深一蹦一跳的從樓上跳了下來,林長情伸手把小團子抱了起來,眸色溫柔:“你媽媽在車上,你去把人哄下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