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片刻，馮老舔了一下唇瓣，看向臣玥。
她似乎無懼於他身上的炸彈，還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
“馮伯伯，臣吔做的孽，我沒辦法還你一個妻子和女兒，可我呢？雖然說出來大逆不道，但你一手將我撫養長大，隻是把我當成待宰的牛羊，時機到了，就開始是宰割嗎？”
“我們之間相處將近二十年，我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己的父親，舊夢已去，重新好不好？”
“我不想讓你死，夏雲伯母的想法肯定跟我也是一樣的。”
“我們離開這裏吧，定時自動引爆裝置，已經被拆除，是老天爺不想讓我們死，我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給你自己一次機會。”
馮老形容枯槁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玥玥，你長大了。”
“我給你一次機會，是真的，給我自己的機會，豈不是牢獄之災？”
“你想讓我以德報怨？”
“你心裏就沒有一點的恨？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何必雙標的這麼厲害？！”
臣玥頓了一下，時間很沉很重。
壓的一個人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卻還是能令人痛不欲生。
臣玥的眼睛裏的眼淚滴滴下墜，絲毫沒看見臣南顏對著林長情打了幾個手勢。
回顧起來往事的馮老，情緒並不穩定，把臣玥塞到林長情的懷裏之後，他唯一感念的是。
一個好人，就算是心升惡念，做了壞人，心底也殘存一絲善念，和一絲不易被人發覺的不忍心。
臣南顏繞後，趁著臣玥和馮老說話的時候，驀的朝馮老撲了過去。
意識到不對，馮老下意識的伸手去點了火。
他身上雖然拴著炸彈，但是栓的不緊，臣南顏伸手一拽，將東西甩了出去。
扣著馮老的身體朝反向跑了幾步，撲在地上。
“哥！”
林長情的捂著心口，扣著臣玥爬伏在地上。
“嘭！”
爆炸聲此起彼伏。
臣玥最後一秒被人撲到在地，眼前全是火光和眼淚。
有風聲落地，有雨聲哭泣。
……
臣玥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她霍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偌大的病房裏，隻有她一個人。
恐懼一點點浸染上心頭，她伸手環住肩膀，唇畔間的悲慟一點點滲了出來。
病房門口傳來一陣響動，臣玥眯了眯眼睛，看見從門口進來的一女孩兒。
她喉頭動了動，言語似乎被她嚼爛在舌根上，最後消散無聲。
“媽媽。”
臣玥的眼淚砸在柔軟的被褥間，她的唇瓣顫抖的厲害，眼眶深紅，一點點的碎裂成河。
“深深。”
“爸爸呢？”
林深深瘦了，就連她一向胖乎乎的小手，就變得纖細了幾分。
“爸爸在那邊一個病房裏，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臣玥在這裏醫院裏待過一年多，當然知道那邊的病房，是ICU重症監護室！
她心裏的酸澀和悲痛一點點的滲透出來，沉甸甸的，全都蒙到心尖上。
林長情。
“媽媽，我聽寧叔叔說，爸爸如果三天之內醒不過來，就會死的。”
“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