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小子，你過來。”
顧遲暮停住了腳步，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邁著步子走過去，站在了蘇煙的麵前，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絲毫沒有變化的女人，這個女人和記憶裏麵沒有什麼區別，她一如既往的溫柔漂亮。
隻不過這種溫柔漂亮裏麵，到底是多了一抹死氣，這股死氣很淡，但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您的身體怎麼了？”
蘇煙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有想到，顧遲暮一開口就是這個問題，她壓下了喉嚨上血腥的味道，輕輕的搖頭。
“不過是一副殘破的身體而已。”
“媽媽？”
夏初笙緊張的握住了蘇煙的手，她的眼底都是擔憂。
“我真的沒事，我還要和秦政鬥呢，隻是苦了你了，我的女兒。”蘇煙摸了摸夏初笙的腦袋，她的眼角劃過了一抹眼淚，到底還是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從她的嘴裏麵吐了出來。
“媽媽！”
夏初笙看著床單上的鮮血，她緊張的瞪大了眼睛。
“您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吐血，你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蘇煙沒有說話。
當然她是發瘋了，但是還是有一絲的清醒，她想要用死給夏初笙留一個璀璨的明天，所以自己跳樓自殺，卻不想會正巧遇見夏初笙從哪裏路過，然後她就那麼落在了自己女兒的麵前。
那一幕她想想也知道是多麼的噩夢，蘇煙眼底都是愧疚。
“對不起。”
“媽媽，您別這麼說。”
夏初笙知道她為什麼會時候對不起，她被那麼噩夢折磨了十幾年，原本以為自己心底不介意，可真的當聽見蘇煙這句對不起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介意的，可到底是自己的母親。
不管心底再怎麼生氣，她也無法真正的生氣。
“媽媽，你到底怎麼了？”
“這裏。”
蘇煙拉著夏初笙的手裏指了指心髒的位置，隨後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郎才女貌的兩個人，欣慰的笑了。
“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的在一起，千萬不要走上我的老路，我和秦政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笙笙他這個父親我不求你認他，但是也不要心生恨意，因為有了恨，你才會被左右，對他無情無義才沒有期待，明白了嗎？”
“嗯。”
“好了，你們出去吧。”
蘇煙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現在說這麼多話，她也算是到了極限了，她現在隻想要睡一覺。
夏初笙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顧遲暮牽著走了過去。
“媽媽她……”
“沒事，應該是心髒出了問題。”
顧遲暮想到剛才蘇煙那虛弱的樣子，皺起了眉頭，恐怕不止是心髒的問題那麼簡單，應該是器官都衰竭了，才會這麼的虛弱，這麼多年，她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不吃不喝其實不過是身體沉睡了，而現在再次被喚醒，她的意識醒了，那身體也跟著醒了，負擔不起的身體，也跟著開始衰敗。
顧遲暮有句話沒有說。
怕是蘇煙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