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車隊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這個廣場,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廣場的邊緣,動作幅度過大使得他的傷口隱隱作痛。
車架極為均勻地圍繞著廣場的邊緣停下來。
大家都將車棚上蓋的白布拉到地上,由邊緣一直拖到石碑下,然後在白布鋪就的道路上站定。
整個廣場一片安靜,就連牛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古寧不知所措,隻得呆呆得看著。
“叩!”
唯有一架車駕的白布沒有卸下,依舊蓋在那裏。
白布已然被泥漿染得成了一幅潑墨山水畫。這架車駕裏正是存放著九遙鴻遺體的移駕。
而站在車棚上的喊話者,是部落的首領,由他指揮這位先祖的喪葬事宜。
大家全都跪下扣頭,古寧一人站著也不行,但跪下也不是,他便蹲下了。
車駕旁的六位執事輕輕地托起躺的九遙鴻遺體的棺架,移出車棚,六人一步一步緩緩地向石碑走去,仿佛空氣之中架起一道無形的樓梯,六人每一步升高的高度一致,直到來到石碑頂,將棺架放在上麵。
繼而六人飛旋而出,立在六邊角落,半跪低頭不語。
其中一位就在古寧身後,從他身上甚至能感受到和修向道不相上下的氣息!但氣息的外放隻是一瞬間,立即就被隱藏得無影無蹤。
但就這自由收縮氣息的能力,古寧自認從前沒有見過。
“起!”
大家又都站起來,接下來是首領對九遙鴻生平事跡的敘述,古寧聽了個大概,聽明白個中一些話語的意思。
但字裏行間,似乎透露出了一個消息,九遙一族內部似乎並不穩定。
東西南北四島之間似乎都有一些紛爭,長年來都相互之間摩擦不斷,擦槍走火的事情屢有發生。
九遙西島從前是主導,是正統,九遙鴻還在世時麵前還能出麵穩定局麵,大家都認他是始祖,也還好。
如今他這一去,恐怕九遙四島從此便再也不在安寧了。
整個廣場陷入一片沉寂。
首領大喊一聲:“停靈儀式結束!”除了直係子孫留下來守靈外,大家都回去了。
漸漸地廣場上隻留下十幾位跪在石碑前守靈的人,還有首領和那六位執事。
古寧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那位執事,卻見他一直拿著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連忙轉過頭來低著,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想著自己不會犯了大忌了吧!
糟糕!自己怎麼能在這聽他的悼文!自己和這九遙一族非親非故的!
正焦慮著,卻見地上兩雙沾滿泥漿的靴子踩到他跟前,濺起的泥差點潑得他一臉。
古寧為躲避刷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突兀的讓來了猝不及防,兩人險些相撞。
但古寧的動作幅度過大,傷口迸裂,疼痛不止,看著來人是那位喊話的人,他強忍著疼沒喊出聲來,倒是抱拳躬身,說道:“多有叨擾,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言重了,小兄弟。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借一步如何?”
首領說著便起身引路,那是古寧早晨起來的木屋方向,臨走他給那六位執事一個眼神,讓他們好生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