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酒吧。白輕羽到的時候酒吧裏的夥計正在收拾店麵。見有人來,一個年級比較輕的店員迎了過來。
“您是來接人的吧?”
白輕羽點頭。
小夥子直接領著白輕羽到了一個角落裏的卡座。入目的是杯盤狼藉,晏崇就趴在沙發上,大半身子在沙發上,腿在地板上耷拉著。頭發亂糟糟,眼睛緊閉著。在他周圍堆了一堆的啤酒瓶,桌子上也有,白輕羽掃了一眼,估了一下大約有二十幾瓶,雖然是那種小包裝,但是也喝了不少。
“用我幫忙嗎?”年輕的店員問了一句。
“不用,謝謝!”白輕羽說著就來拍晏崇的肩膀。
店員看了看白輕羽的身形,沒有勉強,隻是臨走的時候說:“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喊我一聲就行,我叫小顧。”
“晏崇,醒醒,晏崇!”白輕羽一邊拍一邊輕喚。
“嗯!”晏崇有些痛苦的皺了皺眉,不過倒是有意識了。
“回家了,我送你回去!”白輕羽一邊說著一邊拽他的胳膊,企圖把他拽起來。
誰知道他卻發起小孩子脾氣,隻見他把臉扭到了一邊,然後說:“我不回,我沒有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他的話讓白輕羽莫名的心中一痛,於是又哄道:“行,我們不回家,我們找個你喜歡的地方睡覺行嗎,這裏睡不舒服。”
一聽要找個喜歡的地方,晏崇倒是來了興趣,呼的一下坐了起來,然後看著白輕羽傻笑,或者是說看著她的方向傻笑,因為他的目光沒有焦距:“學校,我們去學校!”
“學校關門了,宿管不讓進去的!”白輕羽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喜歡的地方會是學校。
“不去宿舍,去班級,她在那裏,對現在就去!”喝醉酒的人就像是精神病,想一出是一出。思維完全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白輕羽則是趕緊拿了他的東西又問了一句他的帳結沒結這才去外麵追他,可是到了外麵居然找不到人了。找了一會兒才找到,此刻晏崇就坐在酒吧門前不遠處的一個裝飾性建築的下麵,雙腿蜷著雙手抱膝,臉埋在膝蓋上,昏暗的燈光裏隻能看見他把自己縮成了一個毫無安全感的團,就像是刺蝟遇到了危險時的樣子,或者是嬰兒沒有脫離母體前的形態。
看見這個樣子的晏崇,多大的氣也消個差不多了。
“晏崇,怎麼了?”白輕羽蹲在晏崇的身邊問。
“她不在那了。”晏崇的聲音悶悶的從膝蓋的位置發出來。
“誰不在那了?”白輕羽問。
“她搬走了,不理我了,她喜歡周陽,不喜歡我,所有人都喜歡周陽,都不喜歡我,隻有我媽喜歡我,可是她死了,被周陽和他媽氣死了,嗚嗚嗚,我爸為什麼那麼喜歡周陽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生我!”最後這一句晏崇是喊出來的,這是白輕羽第一次看見晏崇哭,他不是那種嚎啕大哭,而是眼圈赤紅,硬憋著不讓自己出聲的那種哭法,越是堅強的人,哭起來越能觸動人心,這次白輕羽是真的心疼了。
她上前輕輕的摟住晏崇的腦袋然後說:“我在呢,我沒走!”
“嗯?”晏崇悶悶的有些懷疑的語氣。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白輕羽把晏崇的腦袋推開,讓他能更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臉。晏崇對焦了半天,然後一點一點的向前湊,兩張臉越湊越近,白輕羽沒躲開,任由他向前,知道零距離。
他們的初吻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交代了,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白輕羽呼吸不暢嘴唇麻木的時候,才推開了晏崇。
第二天,晏崇是被自己的頭疼醒的。睜開眼睛是在自己家裏,一處距離學校比較近的三室一廳的公寓。昨晚喝斷片兒了,自己怎麼回來的都忘記了,隱約好像看見白輕羽了,晏崇自嘲一笑,他真是中毒了,夢裏都是白輕羽,就連喝醉酒都不放過他。
想要抬手揉揉太陽穴,誰知剛一動就發現了不對勁,手似乎被人握著,匆忙轉頭去看,就見白輕羽坐在地上,趴在床邊,閉著眼睛正睡著,枕著一隻手臂,另外一隻手正握著他的手。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個打濕了的毛巾。
見此情景,晏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昨天真的是白輕羽去接的他。此時白輕羽睡著,臉頰微紅,嘴唇微嘟,可愛的不行。晏崇就那樣睜著眼一動不動的看著,看了能有多久,一分鍾,兩分鍾,或者是更久,他也不知道了,總之最後他還是沒有禁得住誘惑,慢慢的起身,輕輕的在白輕羽唇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