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雯見他還沒動,又催促道:“小卿畢竟是個女孩子,鋤頭什麼的,怎麼拿得動,你去幫你柳爺爺挖酒。拿酒,埋得深。”
霍寒景僵硬坐在那裏許久,這才起了身。
後院。
時念卿跟著柳慶書去置物間拿了鋤頭,返回後院,在一顆桂花樹下挖酒壇的時候,她詢問柳慶書:“柳爺爺,你昨天為什麼要給我發那條微信啊。”
柳慶書皺了皺眉頭,轉而說道:“我不這樣說,你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嗎?!”
時念卿緘默了會兒,這才說:“你直接告訴我寒景在這裏,我也會跑很快的。”
柳慶書說:“寒景忽然之間回來,我和你宋奶奶輪流試他口風,什麼都試不出來。不過,我和你宋奶奶兩人畢竟是過來人,憑著直覺,我們覺得你們之間肯定吵架了。這不是擔心你生他的氣,不肯回來麼。”
時念卿張了張嘴,最後說了句:“那你也不能拿宋奶奶的身體嚇唬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有多擔心害怕。”
柳慶書聽了,忽然說道:“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你宋奶奶啊。你也知道你宋奶奶的脾氣,特別鬧騰。倘若讓她知道我在背後詛咒她,我肯定沒消停日子過了。”
時念卿沒吱聲。
柳慶書又來句:“沒事,你多跟你宋奶奶學習學習。男人都害怕女人鬧騰。寒景如果不理你,你就死命跟他鬧。你把他鬧煩了,他幹脆就會妥協。男人總歸是了解男人的。”
聽著柳慶書的話,時念卿覺得冷汗涔涔的。
霍寒景那種男人,是柳慶書這種男人嗎?!
霍寒景那種人,怕是把他擾煩了,他在乎你還好,不在乎的話,分分鍾送命吧。
而且,煩人的女人,是非常不收人待見的。
兩人站在桂花樹下聊天,音量雖然不高,但是也不低。
霍寒景立在不遠處,很清晰地聽見柳慶書的聲音。
他說:“男人,你越給他臉,他就越嘚瑟越得寸進尺。所以沒事的話,你別對他那麼好。一言不合,可以動武。”
時念卿有點瑟瑟發抖:“動武……我動得過他?!”
柳慶書說:“怕什麼?!我就不相信,他真敢動手打你。”
時念卿隻想露出哭笑的表情:“我動手打他,除非我不想活了。”
柳慶書說:“反正他現在又不是總統,沒有身份顧忌。平凡的夫妻,一輩子誰不幹架的。那才是最正常的相處方式。”
時念卿無語凝噎到不行。
而霍寒景聽見柳慶書越來越過分的話,眉頭皺得別提有多緊了。
最終,霍寒景提前回了餐廳。
宋雯見他隻身一人回來,詢問道:“你柳爺爺把酒挖出來了?!”
霍寒景沒有回複。
柳慶書和時念卿返回餐廳的時候,遠遠的就聽見了柳慶書的聲音:“你宋奶奶釀酒的手藝,不錯吧。這麼香濃的桂花酒,單是聞聞就已經很醉人了。”
宋雯聽見了,連忙上前檢查自己的酒。
味道的確不錯。
保姆趕忙接過酒壇子,去廚房處理幹淨,轉而倒入了精致的酒壺裏。
宋雯讓柳慶書擺放下碗筷。
柳慶書動作麻利的,按照習慣擺放筷子。
隻是,他在霍寒景麵前放置公筷的時候,宋雯訓斥道:“那雙筷子,拿開。”
不止是柳慶書愣住了。
時念卿都很懵。
宋雯說:“寒景現在已經不是總統了,所以不要那麼多講究的束縛規矩。”
說著宋雯一把就把霍寒景麵前的公筷給撤了。
她說:“平常的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誰會用公筷,不僅麻煩,還特別生分。”
時念卿聽了宋雯的話,下意識的偷偷瞄了眼主座上的男人。
宋雯說:“寒景,不是宋奶奶對你有意見,而是……你年紀輕輕的,別動不動就坐主座。你那個位置,是你柳爺爺的。你跟柳爺爺緩一緩。”
“……”時念卿聽著宋雯越來越膽大的話,魂兒都要發抖了。
她再次去瞄霍寒景。
清晰瞧見他漂亮的薄唇,都抿至最緊了。
不過,霍寒景還是起身了。
但凡霍寒景來家裏,就沒有坐過主座的柳慶書,也顯得有點不自在,不過,在宋雯犀利的眼神恐嚇之下,他還是坐了下去。
結果是,柳慶書坐主座。
宋雯坐他左手邊。
霍寒景和時念卿坐在柳慶書的右手邊。
明明覺得按照輩分,他這個主座,是坐得特別正常的,但是,他卻莫名覺得很有壓力。
為了緩解那壓抑的氣氛,柳慶書招呼著保姆把桂花酒端上來。
他幫宋雯倒了一小杯,轉而又給霍寒景倒了杯。
時念卿坐得有點遠,他不方便倒酒。
柳慶書索性放下酒杯在霍寒景的身畔,他對霍寒景說道:“寒景,你幫小卿倒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