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這種痛苦讓葉楓不禁邊跑邊放聲慘叫,雖然聽不清周圍的聲響,但也分清楚在它身旁的那些獸人們同樣也在放聲慘叫,所有人都在向著同一個目標同一個方向死命的跑去,還無暇顧及其它劇烈的痛楚,讓每個人的理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這一刻,它們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但距離死亡又是如此的遙遠,痛楚橫亙在生與死之間,讓它們無暇顧及其它,隻想快快找到。一個可以解決痛苦的方式,要麼停下來等死,要麼繼續跑動,向著目標的徹底點跑去。在這一瞬間,有些人選擇了接受痛處葉楓的於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名獸人踉蹌著倒在地上,幾乎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它的視野之中,不用看,也知道這名獸人的下場被火舌追上吞噬,全身化成一片灰燼。
類似這樣的死亡就發生在它的身旁,跑出來的20多名獸人頃刻之間就已經燒死了四名之多,剩下的不足20名獸人仍舊拚命的向前跑去,不肯放棄。此時此刻,想要跑過身後緊追不舍的火舌,看起來是如此的遙不可及,這一目標似乎在它們生命走向盡頭之前不可能達到了,但是跑在最前頭的鐵仍是拚命地向前衝,因為看到它的背影,葉楓才能夠免強克製住想要放棄的念頭,這種誘惑仿佛一條毒蛇一般啃食著它的理智,但它清楚,現在如果接受死亡的結果的話,那是最懦弱的舉動,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此刻死去,那將對這一切毫無意義,也背叛了自己之前所做過的所有的努力。
為了它人,為了自己,甚至是為了敵人,它都必須咬牙堅持下去,在這場雨火焰賽跑的比賽中取得勝利。就這樣跑著跑著,葉楓感覺自己已經將要失去意識,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麼,隻知道意識似乎與肉體剝離了,它懸在空中茫然地注視著仍在機械般奔跑的身體,不知所措、不知該去向何方。這就是葉楓的真實寫照,他並不清楚自己此刻處在什麼狀態,但毫無疑問它的精神已經由於高度的緊張而崩潰了,他並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麼,甚至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死。
是生是死在此刻顯得是那樣的毫無意義,它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痛楚了,過於劇烈的痛苦似乎融斷了它的痛覺神經,此刻它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意識不到,這種沒有情感、沒有感覺的狀態,讓它分不清魔幻與現實之間的溝壑,它仿佛站在生與死的兩端,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死者的歸宿,另一支腳仍倔強的不肯跨過這道生與死的門檻。
時間的流逝仿佛在這一刻停止,它不知道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承受了多麼大的痛楚,在隻知道它的意識終於模糊,身體仿佛在一瞬間失去平衡,撲倒在地的時候,它漂浮在半空中的靈魂也悄然被扯走瞬間。無法看透的黑暗籠罩在它的眼前,接著一切就在無意義了,墮入混沌,擁抱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葉楓發現自己倒在地上,它的左側傳來潺潺的溪水聲,它掙紮著側過頭看向那個方向,果不其然,一條溪水就在幾米遠之外正在歡快地流淌著。附近的森林,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楚。隱約眼前有幾道人影在晃動,或許隻來到死亡的地界了吧,葉楓這樣想著又閉上了眼睛,轉身又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這樣反複幾次葉楓終於勉強打起精神。大腦終於開始轉動的時候。它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因為那渾身湧向自己的痛楚是如此的強烈,而它清楚死亡之後,本就應該無法享受到這種生才能體會到的痛苦。
它這時候來的第一個念頭是:該死,竟然還沒死,我真是命夠硬的,第二個念頭就是好疼,該死,讓我去死吧。就在這種生與死的掙紮之中,葉楓一次一次的被強烈的痛楚所折磨得生不如死,它再次昏厥了過去。
眼前出現一道光線,視野中似乎被光影所取代,葉楓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已經完全報廢了一般,無法體會到究竟哪裏是腿,哪裏是手,它的神經仿佛已經被切斷了,無法再控製自己的身體,但過了許久。才意識到這一切隻不過是幻覺罷了,它仍舊能夠抬起手臂,動動腳趾掙紮著發出一陣呻吟,葉楓拚盡全力才睜開了眼睛。四周是幾名獸人正在忙碌的身影,它們看起來樣子十分疲憊,但總算還能隱約看出它們之前的模樣。
迪卡布裏奧湊到葉楓的麵前。小心翼翼地看著它,它並沒有說話,而是用百感交集的眼睛緊緊注視著葉楓,葉楓想發出一些聲音,但是終究還是沒能成功,它隻是嗚咽了幾聲又。再次閉上了眼鏡。
這一次,它是平靜的睡過去的。因為清楚朋友就在身邊,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讓它不再被痛苦折磨,此刻身體上的痛苦似乎已經無足輕重了。能夠再一次看到親愛的朋友們。再一次和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夥伴,最是這一切,已經值得它忍受如此強烈的痛楚。或許生下去就是要承擔苦難,既然如此,有人和自己一起扛,那就繼續苦難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