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苦笑了幾聲,把他與史迪威界麵的內容想凱特一說。聽到史迪威得知天平的消息後,仍十分的平靜,她有些很意外。
“他真是不要命了,是因為活的太久了嗎?”
“誰知道呢?總而言之,這個人似乎打算在他哥哥的那間小木屋裏走完自己人生最後的旅途,並不打算出去避難,或是接受我們的保護。”
“既然這是他個人的意誌,那就讓他這樣好了。”凱特無所謂的說道,“那我們第二天一早就返回新都會市裏吧,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等死的老人身上。而且這個老人身上背著數條人命和幾十起銀行搶劫案。”
“這樣做真的好嗎?”葉楓皺起眉頭,“明知道他可能陷入到危險之中,我們卻見死——”
“這不是見死不救的問題,而是我們已經告訴他事實的情況,而且願意伸出援手,幫助他,但他自己拒絕了來自我們的善意,說是要平靜的麵對死亡,即然如此,他已經做好了覺悟,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去違背他的意願。出力不討好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做呢?有這些精力的話,我們可以拿去保護新都會中那些遵紀守法的市民們的安全,這樣不是更好嗎?”
“我當然理解你說的話,我很讚同你的建議,隻不過我還是——”葉楓想起和史迪威對話的時候,那位老人那雙看淡一切的眼鏡,“我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葉楓,”凱特把手搭在葉楓的肩膀上,“我們是人不是神,很多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我們隻能盡可量的去在不違背自己的本心的情況下去應對一件一件的破事。說實話,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最糾結的一次。之前那麼多案件中,我都沒有任何的糾結,我已經做好了為他人的性命安全而付出生命的代價的覺悟,但是這一次需要保護的是一群無惡不作的一群職業罪犯,他們真的值得我和我的部下們冒著生命的危險為捍衛他們的安全而付出一切嗎?我真的感到很迷茫,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我必須一視同仁,隻要是新都會的市民,我都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這些人中有好有壞。真的有必要為這些本就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的肮髒的人們而付出一切嗎?”
凱特落寞的說著。她的雙眼看向窗外黑鵝絨一般的星空,或許是因為這裏是鄉下,星星的數量多的數不清,一顆顆星星在眨著眼睛,閃爍著光芒。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葉楓說,“反正也想不通,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就像你說的,我們盡可量不做違心的事情,所以或許你是對的,我明天一早返回新都會市裏吧,就讓史迪威這個老人獨自一人麵對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如果天平真的對他動手了,那我們也一定會親手抓住天平,讓他為他所做犯下的累累罪行付出代價,我有時候真的很納悶,為什麼人們寧可去剝奪一名罪犯的自由,也不輕易去剝奪一名罪犯的生命,即使這名罪犯時常會剝奪無辜者的性命。”
“或許對大部分人而言,剝奪自由遠比剝奪生命更加痛苦。”
“是啊,”葉楓點點頭,“對這一點我毫不懷疑,失去自由遠比失去生命而來得痛苦得多,讓人無法忍受,但是在失去自由的過程中,仍會積攢無法消解的憤怒,而這份憤怒隻會在逐漸的積累之後尋找到一個小小的突破口,然後爆發出來,引發更多的痛苦。”
“這還真是一個辯證的問題啊,”凱特苦笑,“有誰能夠解決這個幾千年來無法解決的問題呢?懲罰與正義之間的平衡究竟該如何判斷?這或許是一個永遠無法解答的問題。我們能做的隻是依據自己內心中的天平來做出每一個選擇。”
“話說的不錯。”葉楓說,“你用上了天平這個詞。”
“我累了,葉楓,晚安吧。”
“晚安。”
第二天一早,凱特駕車帶著葉楓回到了新都會市裏。他們雖然在路上並沒有談論與工作相關的事情,但是凱特臉上那一抹嚴謹的表情還是讓葉楓知道她的腦海中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這一連串的殺人事件。雖然說天平之前並沒有被發現屠殺無辜的記錄,但是誰清楚已經在監獄中關了這麼多年、殺了這麼多人的天平,腦筋是否還靈光?
而他判斷是否該死於他手中的人的標準又是何樣。所以,當天平來到新都會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後,幾乎新都會所有的媒體報紙都在對這一事件進行長篇累牘的報道。各種專家、各種專業人士跳出來來分析一連串的事件,來分析天平這個人的人格特點、他的行為模式,來探討天平是否會在新都會落網,他最終會殺多少個人類似的問題在新都會的每一名市民耳中、腦海中口中反複的被提及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