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病房,可氣氛完全不一樣。
“阿宇,你,還好嗎?”
黃偉君應該是看氣氛太過靜謐,靜謐的可怕,要是一直沒人說話,都要以為這個病房根本沒人居住一樣。
“……”
“阿宇?”
“……”
“阿宇!”
“……啊?”聽到一聲爆喝,我才像是恢複了所有意識一樣,回過神來。
應該是麵色蒼白的看著伍勝宏,雙眼無神,沒有聚焦。人的心理活動其實都可以從你的眼睛、麵部看出來,眼睛是一個人的心靈之窗。除非是那些城府很深的人,或是演員。
不過,很可惜,我什麼都不是,隻是個剛剛被告知人生希望被破滅的小小人物罷了。
我想,我現在看上去應該很不妙吧。
我見伍勝宏深吸一口氣,吸氣聲我都聽見了,然後對我勸解道:“阿宇!不要這麼灰心喪氣,那個醫生說的也許不是真的呢?你也應該聽過很多絕症患者奇跡般的痊愈的事情吧,他們就是靠著樂觀的心態才能夠恢複好。所以,你給我振作點,不要抱著那種‘沒救了’的心態下去啊。”
我淡漠的看了一眼伍勝宏,用一種像是丟失了所有的語氣對他說道:“嗯,然後呢,能好嗎?”
“這……”我看著伍勝宏被我噎住,我意興闌珊,甚至內心起不了什麼波瀾。
“阿宇,你,別這樣。”一旁的黃偉君聽不下去,對著我勸解道。
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想思考,我隻覺得很累,累得像是以前那個被實錘的日子,然後被告知再也不能當任主播的時候,那種感覺,和現在相比,算不得什麼。
畢竟,那時候還有希望。
“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這,阿宇,你……”
“誒,別說了,我們走吧。阿宇,好好休息,我們待會兒再過來看你。”
我繼續出神到不知名處,連黃偉君和伍勝宏的道別與離去都沒有管,因為,現在對於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阿宇?!”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喚回我的意識,這個聲音的主人我再也熟悉不過,應該說,隻有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才力挺我。
“媽。”我張開我幹澀的嘴唇,用沙啞的聲音叫出了這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女人。
“阿宇,你怎麼會弄成這樣?要不是你同學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手臂還痛不痛,身上還有什麼地方受傷了嗎?現在餓不餓?我給你帶了點我煮的人參雞湯,剛剛才熬好的,你喝一口,很鮮的……”
我看著母親在我床邊著急的模樣,每一句都充斥著對我的關懷,我的心裏突然湧出一種衝動,好想撲在母親的懷裏大哭一場。
在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就已經行動了,我不顧我的手臂的疼痛,上身一扭,左手抱住了母親那熟悉的腰懷,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媽!嗚嗚……啊啊……”
我哭得嘶聲力竭,像是要把所有情緒都哭在母親的身上,把昨天的屈辱和今天的黑暗全部哭出來,哭的越來越大聲,現在的我哪還有一點曾經那個沉著穩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