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把硬邦邦的饅頭扔在久娘頭上,發出一聲悶響。
院子裏,臭哄哄的恭桶碼在一排,並不溫暖的陽光照射,還能看見桶中汙穢反射出來的光。
掙紮著站起身,看著那些糟蹋人的桶,空空的胃翻騰起來,她攥緊拳頭含恨遙望正屋方向。
楚也維,你好狠的心腸!
最終,拔下頭上僅有的金釵,遞給婆娘屈膝道:“求您放我一馬,我想先去看看我娘親。”
婆娘見到金釵,雙目放光,披頭蓋臉奪下並說道:“你一個家奴哪有這麼好的玩意兒,我看你定是偷竊的主子的東西,快點,我看看你還有沒有。”
說罷便搜久娘的身,久娘昨日小產力歇,無奈被搶走了全身值錢的東西,婆娘才滿意離去。
見婆娘不再看管她,掙紮著走出破落的院子,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了大門,侍衛早就得到了命令,把久娘放了出去。
身下不絕的血水滴了一地,路上的行人對久娘指指點點,都以為是哪個不貞的婦人受了刑。
長公主府,門前掛上了白幡,看到這一幕,久娘肝膽欲裂!
她的娘親真的...
走進府內就看到一尊木棺,弟弟殷涼孤獨的跪在靈前,頭戴孝布,看到久娘,對她怒目而視。
“殷久娘,你還有臉回來!”
她執著的推開了棺木,娘親躺在裏麵,臉色灰白。
娘親真的去了。
意識到這件事,久娘呆在當場。
一雙錦靴出現在久娘眼前,抬起頭,麵色蒼白的少年正怒瞪著她。
“殷涼,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殷涼的目中充滿指控:“還不是你的好夫君活活把娘氣死的!都是你非要嫁給那什勞將軍,是你害死了娘!”
失魂落魄的人聽著殷涼的指責,沾滿了泥土的手指顫抖的靠近娘親,想要觸碰娘親曾經柔和的臉。
卻被憤怒的少年推開,摔倒在地,指著她的鼻子:“走開!你有什麼資格碰娘親的遺體!”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
是她害死了娘親!
單薄破敗的身體,久娘捂住臉,哭出聲,都是她害了娘親,她是個罪人,都怪她,都怪她!
“把她給我拿下!”
大長公主府門前,楚也維帶著很多侍衛,圍住了門。
“你府內留了我家的逃奴,把我家的逃奴交出來。”
逃奴?
聽到這個詞,殷涼臉色巨變,這才注意到姐姐滿身的血汙和破爛的衣裳,一瞬間頭上的青筋凸起:“你竟然敢如此欺辱我姐姐?!”
楚也維冷笑:“給我拿下!”
“誰敢在我長公主府放肆!”殷涼倔強的擋在久娘麵前。
楚也維往前踏了一步,氣勢十足,臉上的長疤簡直都透出煞氣:“拿下那個女人,後果本將軍一力承擔!”
驚怒的殷涼拔出長劍橫在楚也維麵前,對峙。
楚也無視長劍的威脅,氣焰囂張:“把殷久娘帶走。”
刺激之下,衝動的少年暴怒,揮動長劍,直直刺向楚也維的胸口!
麵對長劍,楚也維不閃不避,心口的位置瞬間被刺中,血液噴湧,流了滿身,殷涼又驚又懼,但還是倔強的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