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還需要再改動一點,盡量縮減過於繁複的設計”
“可是總裁,這個地方也算是特點之一,要是削減的話,會不會導致最後整理效果大打折扣?”
“不會”
“……好吧”
……
沈七七就是在這種議論聲中醒過來的,她能清楚的聽見外頭在為了設計圖的事情討論辯駁,幾乎每個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她能聽清楚厲爵城沉洌的嗓音,雖稍顯力不從心,但依舊強勢,有著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魄力。
坐在床邊,迷迷糊糊的開始回想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
她答應了沈修遠要來這裏照看著厲爵城,誰知對方並不買賬,一氣之下準備離開的,可是在走之前,又想起了答應了沈修遠的事情,想起了厲爵城渾身是血躺在救護車上被緊急送往醫院的情形。
第一次對傷口做緊急處理動手術的時候,沈七七是在場的。
她清楚的看到厲爵城是怎麼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忍受著醫生用針跟線穿過皮肉縫合皮膚的,她就隻是站在一旁看都心驚膽戰,更何況是病人本身呢?
她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慢慢冷靜下來,沒有一氣之下就離開這裏。
不過等得時間太久了,她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沈七七揉了揉後脖,從床上起來,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打量著四周。
能夠聽得見他們討論工作上的事情,這就證明這裏還是厲爵城的公司,或許是他辦公室附帶的休息室?
沈七七歎了口氣,瞥見牆上的鏡子,她簡單整理了下著裝,沒有著急出去,而是等著他們討論完,外頭沒有聲音了,才慢慢摸索著準備出門。
她並未看到門,連門縫都沒瞧見,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出去。
摸索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道手碰到了哪裏,嚴絲合縫的牆壁才慢慢開始挪動。
一扇門側移開,她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走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沒有在外頭看見人,她還以為是沒有人在,便放心的在辦公室內走動。
等她走到了一幅畫前時,身後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
沈七七回頭,見到站在不遠處的厲爵城,她鬆了口氣:“我沒幹什麼”
她才剛從裏頭出來,能幹什麼?
厲爵城的視線挪到她赤著的雙腳上,眉心緊擰:“鞋子呢?”
“……不知道”
她醒來的時候,就沒見到鞋子才會赤腳出來。
原本也沒什麼,但看對方神情嚴肅的一直盯著她的雙腳看,沈七七頓時不自在起來。
她故意裝著很凶說:“看什麼看!”
厲爵城也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隨後就轉身走了。
沒過多久,他又返身回來,隻是手裏多了一雙白色拖鞋。
厲爵城半蹲下來,將拖鞋放在她麵前。
指尖冰涼,一觸到她腳踝骨頭,她渾身就跟觸電了一樣打了個哆嗦。
“抬腳”
厲爵城蹲著,她低頭也隻能看見他墨黑的發頂。
乖乖將腳抬起來,穿進了鞋子裏。
沈七七輕咳了一聲說:“謝謝”
厲爵城蹲了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就站了起來說:“我讓溫朝安排車送你回去。”
“你呢?你還要在公司熬?”沈七七不讚同的皺起眉:“你難道不該休息一下或者去醫院做個檢查嗎?”
她可記著厲爵城的傷勢非常嚴重,就算不願意住院,也該給自己一點休息調整的時間,或者去醫院做個檢查吧?他的傷好像還必須得定期換藥,就這麼硬撐著,傷口可能會再次感染化膿。
“這跟你沒關係,你管好你自己”厲爵城根本沒領情。
沈七七固然生氣但也沒有將脾氣發出來,而是強忍著怒意說:“我是不想管你,可是厲爵城,你都多大人了,還要別人替你操心,你難道就不覺得丟人嗎?”
她是真的快被氣死了,這種人頑固不化。
虧得她還以為他轉了性,想著昨晚上可能是厲爵城將她帶到了休息室讓她安穩的睡了一夜。
這還沒說上兩句,她就快這個男人給氣死了!
厲爵城連話都沒回她,她隻從看她的眼神中就能讀出來他的意思。
大概就是說她先吃蘿卜淡操心,多管閑事!
沈七七深呼吸了幾次,扯著嘴角:“我真替你妻子感到悲哀,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丈夫,她的日子應該也挺難過的吧”
她的話不知道戳到了厲爵城哪一點,原本還算平靜的目光忽然變得冷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