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百曉雅做的事，的確是讓他很失望。
他有意冷落，是希望百曉雅能清醒一點。
可沒想到百曉雅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看現在的趨勢，她像是已經完全不能自控了。
抑鬱症更加嚴重，最終會走上什麼樣的路，厲爵城也很清楚。
她從那個魔窟被解救出來以後，人就變得瘋瘋癲癲，精神不太正常。
最開始是認不出人，後來便是有了躁狂症，不止躁狂還有點抑鬱的傾向。
他一直小心對待百曉雅，也是怕她的病情會加重。
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
“文嬸，你先回去收拾太太的衣物，明早上送過來，燉點養神補身的湯一並帶過來”
“好的”文嬸接應了下來。
沒多久，百曉雅就被送出來了。
她進了病房，厲爵城也跟了進去。
百曉雅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手腕還纏著紗布，隱隱有血跡滲出。
左腿打著石膏，不能挪動。
她還沒醒，醫生的意思是她可能需要點時間休養才能清醒過來。
厲爵城在一旁守著，直到想起了沈七七。
他這才出門給沈七七打電話，總是要說一聲。
打了很久的電話，沒有反應。
對方沒有接電話，厲爵城看著手機，輕嘲的笑了聲。
也是，沈七七是不會在乎他過不過去的。
“你說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這麼多人送進來？”
“誰知道呢？聽說今晚那個好像是煤氣中毒吧！”
“還是別說了，趕緊走吧，救人要緊”
兩名護士匆匆過去，短暫交流的話也落入了厲爵城耳中。
煤氣中毒？
他並未來得及多想，隻因百曉雅住著的那間病房的房齡響了。
厲爵城趕緊回去，病房裏，百曉雅提前醒了。
她探著身子出去，厲爵城大步向前將她扶了回去，
百曉雅身子僵住。
厲爵城問：“你要什麼？”
“……”百曉雅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厲爵城又問了一句，百曉雅才說要喝水。
等到他喂完水，才發現百曉雅眼圈都紅了。
“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百曉雅苦笑說：“今天晚上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你知道嗎？在臨死的那一刻，我滿腦子想著的人都是你”
“我害怕不能見到你最後一麵，我害怕我永遠都沒有機會再待在你身邊”
“我……”
厲爵城打斷了她：“你累了，休息會兒吧”
“我不累，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阿城，我真的很喜歡你，求你不要再將我一個人扔下了好嗎？”
厲爵城看著她那張跟唐姒相似的麵容，心間某個地方被狠狠觸動了一下。
很奇怪，他跟唐姒相處的時候，並未在唐姒身上找過百曉雅的影子。
但是此刻，他看著百曉雅，反而想起了唐姒。
唐姒跟她最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就是眼睛了。
他想不到當時他做出選擇的時候，唐姒是個什麼表情。
失望？痛苦？還是解脫？
他不知道。
那時，他都沒有看過唐姒一眼。
好像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不敢。
怕看一眼會心軟，怕看一眼會失態。
……
“阿城？”百曉雅急切的呼喚。
厲爵城回神：“嗯，你睡吧”
“……”
她沒能在厲爵城口中得到想要的承諾，難道這樣還不行嗎？
百曉雅不甘心，她都變成這樣了，厲爵城還不心軟？
不，他不是完全對自己不在乎的，否則也不會這麼著急趕過來。
他隻是嘴硬心軟，隻是一時被外頭的狐狸精眯了眼睛。
隻要沈七七消失，他還是回到她身邊的，就像那時候的唐姒一樣。
她下這麼大血本，要的就是他一個態度。
事實證明，他心底還是有自己，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在厲爵城要起身的時候，百曉雅揪住了他的衣服，著急的問：“你要去哪兒？”
厲爵城沒回答。
百曉雅說：“不要走可以嗎？我害怕”
“一個人待在這裏，我睡不著……”
她流露出了脆弱的神情，又是剛剛受傷，加上失血過多，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
厲爵城的確是硬不起心腸來對待百曉雅，在他心中，百曉雅的存在的確很微妙，亦或者說，他還是念著舊恩，才無法對百曉雅視而不見，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