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人走後,病房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房間內隻剩下謝玉文錦跟老爺子三人,大房的人剛剛那番話挑起了老爺子對謝玉的不滿。
他雖然趕走了大房的人,但多少對謝玉還是有所不滿的,所以謝玉留在病房內,老爺子也沒有搭理過謝玉,隻顧著跟文錦說話。
文錦有點尷尬,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消除謝老爺子對謝玉的不滿。
再者說,她自己其實也很在意謝玉的那段過去。
其實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的,也不應該有這種情況,畢竟誰沒有過去呢?
連她自己都有,她當初也是做了很多傻事的,也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情。
在父母眼中跟其他人眼中,她可能是個乖乖女,是天之驕女。
可實際上,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她也什麼都嚐試過,隻是最後即使止損,懸崖勒馬才回到了如今正常的生活中。
在文父說要她回國的那段日子,她戒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毛病,以最好的姿態回到了國內。
如果有人知道了她的那段過去,可能也會不敢相信她這樣的人怎麼會過得那麼自甘墮落。
墮落嗎?
可能多少是有點吧!
畢竟她那麼小就被迫送到國外一個人生活,她能接觸到的環境也好,還是人也好,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她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去適應了那種孤立無援的生活。
到了青春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有了叛逆的心理,就是很不想循規蹈矩的來做事,也不想按照別人給她設置的模式來生活。
父母希望她能夠成才,希望她能夠變成更好的人。
她就偏偏不要那麼做,那段日子,她瞞著父母做了很多大膽的事,說出來可能都很不可思議。
可她就是做了,做了也不後悔。
如今,她已經洗心革麵回到了自己應該活著的生活軌道。
放棄了所有的陋習,坐回了父母希望她成為的那種人。
文錦因為從小就背負著父母的期待成長,所以她很了解那種背著一座大山喘不過氣來的生活有多麼的痛苦。
雖然現在她還不太清楚有關於謝玉跟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情,但是她將謝玉的行為就理解成為是叛逆,而且是遲來的叛逆。
她也是知道的,老爺子非常喜歡謝玉,最看重的小輩就是謝玉。
父母說過謝玉曾經是老爺子預備培養成繼承人的唯一人選,倘若不是因為兩年前發生的事情,謝玉應該現在就變成了謝家的當家人。
文錦就將謝玉兩年前做過的事情,理解成是一種反抗。
因為老爺子對他的期待越高,喜愛越深沉,就意味著對他的要求更加嚴格,可能會讓謝玉承受不了。
或許正是在那樣一個需要宣泄的時候,他遇上了那麼個女人,將那個女人當成了一種情感的寄托,用她來反抗謝家老爺子對他這種無止境的控製。
他的離開並非是真的不孝順,而是需要點空間靜一靜,想要有個喘口氣的機會。
文錦用自身經曆去代入到謝玉身上,謝玉兩年前近乎是自我毀滅的瘋狂行為也就變得不是那麼的難以忍受,難以理解了。
可惜能理解這種行為的人總歸是很少,或許在旁人眼中,這種行為就是愚蠢的最佳代表。
連文錦最開始也是無法理解的,直到現在來見了謝老爺子以後,她才想起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謝玉可能隻是單純的對謝老爺子不滿而已,單純的想要一個自我放鬆的機會。
要不然這兩年裏,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寧願在外流離失所,也不要回到謝家來了。
可見,他是真的不太在乎謝家。
跟謝玉這短暫的兩次接觸,也給了他同樣的訊息。
謝玉的確是不在意謝家的種種,可能在別人眼中是一筆巨額財富,在謝玉眼中那跟尋常物件並無不同。
文錦偷偷打量著謝玉,發現謝玉似乎也不太在意謝老爺子對他是個什麼態度,他做著自己的事情,沉穩又平靜。
跟大房的人完全不同,大房的人氣度小,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他們內心的貪欲,他們對金錢跟權利的癡迷,使得他們早就泯滅了良心,倘若要是逼急了,他們說不定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
親情跟權利相比,向來是不堪一擊的。
文錦也能夠理解,畢竟如果讓她來做選擇的話,她也不見得就能將一切都歸類到身外之物並不重要的這一列中,她可能也會想著要趁機牟取更多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這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們太貪心了,也太急功近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