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文父也隻能選擇相信。
相信文錦心中真的有分寸,相信謝玉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倘若將來,謝玉真的對不起他們家女兒。
那他就算跟謝玉玉石俱焚,也絕對不會輕饒了謝玉。
謝玉即將擁有的一切,也都是依附在他們文家身上。
若是將來謝玉不知好歹,做出了對不起文錦的事來,文父也絕對不會讓謝玉好過。
他能將謝玉捧起來,就能徹底毀了他。
文父也不是像文夫人說的那樣,隻看重利益,不顧念親情。
他畢竟隻有文錦這麼一個女兒,他怎麼會不顧念女兒的感受呢?
可他說再多,做再多,女兒都不願意領情的話,他又能怎麼辦?
他們做父母的,難道最看重的不還是女兒的幸福嗎?
隻要女兒幸福,他做什麼都可以。
何況這場聯姻,對文家也沒有任何的壞處。
是兩全其美的一樁美事,他也想不通文夫人怎麼就這麼反感。
文父沒再說什麼,隻搖了搖頭,看似是不欲再交談。
倒是文錦,她站了會兒,想到先前的事情,她心底多少有點不舒服。
文錦猶猶豫豫地開口說:“爸,媽是不是還很生氣?”
文父一怔:“怎麼了?”
文錦抿唇,小聲道:“過不了幾日就是訂婚宴了,如果媽到那個時候還在鬧脾氣不願意去現場的話,我想旁人免不了會多猜忌。”
文錦說到了點子上。
如果文夫人一直是這個樣子,這眼瞅著馬上要訂婚了,在宴席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撂臉子,那丟臉的人可不止是謝家,連同他們文家的臉麵都能丟得一幹二淨。
要是有心人看了,指不定還會猜忌他們兩家之間生了嫌隙,隻是死要麵子不願意在訂婚的風聲都放出去後再反悔才強撐著做了這場訂婚宴。
這種無端的猜疑流傳出去,對於他們兩家人來說都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文錦有此擔心,也實屬正常。
文父想了想,他也確實應當再考慮考慮,不管文夫人現在對他的態度如何,他都不能讓文夫人一個人影響到了兩家人的正常交際。
何況訂婚宴過後,文家和謝家勢必是會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合作的,傳出了這種名聲對於兩家人的合作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這不是文父想看到的結果。
文錦見文父神色有所鬆動,便知道自己說的話,文父是聽進去了。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文夫人在訂婚宴上還這麼下臉子,讓人下不來台。
畢竟訂婚宴上要來的人可都是名流商紳,都不是什麼好招惹的。
要是哪天在現場出了什麼差錯,隻會讓人看了笑話,還可能傳出更多不利於他們兩家人合作的流言蜚語來,所以在這兒之前,文錦就想將這些可能會發生的意外都掐死在搖籃之中。
隻要文夫人能夠撐過這段時間,以後她要怎麼對待謝家的人,她都不會在乎。
因為到那時,木已成舟,文夫人也好,還是那個女人也好,都已經影響不到她跟謝玉了。
隻要一日塵埃未定,她就一日不能心安。
文父考慮了許久:“你母親那邊我會再去勸一勸,你就不要操這個心了,安心準備訂婚宴的事吧”
文錦自然不會反對。
她是沒有辦法再跟文夫人交流了。
文夫人現在就像是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也誰的意見都不願意聽從。
文錦拿文夫人沒辦法,加上文夫人很可能已經開始對她起疑了,她就更沒有辦法到文夫人麵前也保持心平氣和,還能跟往常一樣想著法子的哄著她了。
再者說,她現在煩心事一樁接一樁的,根本沒有心情在文夫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所以隻有文父出麵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他們夫妻忽略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她終於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並且要跟她結婚的這個人,還能給文家帶來不小的利益,想來以文父的性格也是不會拒絕這等好事的。
他們從未在她身上付出過什麼,現在還能從她身上獲得豐厚的報酬,也總該要付出點代價吧?
文錦從不會為了他們費心,隻要他們不擋著自己的路,她也樂意將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好好尊重孝順著。
但要是有朝一日,他們成為了她前進路上的攔路虎,她也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她愛他們的前提是他們不會擋著她的路。
文錦轉身上樓,走到了樓梯口,身後卻又傳來了文父的聲音。
文父說:“文錦,爸知道你心底在想些什麼,從前的事,都是爸的不是,你媽媽她這些年來,從沒有一刻是過得安穩的,她沒有一天不是在想念著你的,是我…是我攔著她,不讓她來看望你,你如果真的要怨就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