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陌然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不相信顧以笙跟張婷真的有了孩子,但是,今天他這樣承認了,且讓我背了這個黑鍋,我覺得自己還是太傻了。不過,如今,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她不願去相信,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隻是突然覺得顧以笙真的是太讓她絕望了,幾乎顛覆了她對他所有的印象,幾乎在那一刹那,讓她後悔她曾經愛過他!
“陌陌,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問清楚!”
喬陌然搖搖頭,神色淡漠地道:“已經回不去了,再也不會回去了,無論有心無心,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超越了我的承受能力。”
她眼底是一切哀默大於心死的濃烈的絕望,那是別人無法了解的傷痛。
曹澤銘怔在那裏,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看著她短短片刻就用這般平靜淡然的語氣和表情操縱著自己的情緒,他歎了口氣,傷痛果然可以讓人成長,且讓人哀默。
喬陌然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窗外,輕輕說道:“我想回去了,帶著針回去打可以嗎?”
曹澤銘凝眸看她,想了想,已經打了兩天,今天也打完了,剩下的藥回去找個診所的護士回家裏打應該沒有問題吧。而且這裏隔壁住著顧以笙,多少都有不方便,今天又被顧媽媽這樣遇到,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還挨了一巴掌,的確有點不太適合養病,他真心覺得陌陌委屈,也惱恨自己那一刹那的無力。
“好,我去問問醫生,醫生說沒事,就走!病房留著,萬一有反複咱們再回來!”
“嗯!”
曹澤銘問過了醫生之後,帶著喬陌然離開病房。
走到樓道的時候,恰好遇到提著保溫桶走來的張婷。
三個人在病房的走廊上相遇,有點擁擠。
曹澤銘走了過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婷。
接收到曹澤銘的狠戾的眼神,張婷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安靜地看了一眼喬陌然,最後還是一句話沒有說,就這麼擦肩而過。
“陌陌!”曹澤銘有點擔心喬陌然。
喬陌然半垂的眸子少了幾分明澈,多了一抹黯淡。
曹澤銘眉頭皺起,停下腳步,握住她的手,很用力,“陌陌,不值得的事,沒有不要傷神!”
喬陌然抬頭回望著他的眼睛,點頭道:“我知道,隻是,澤銘哥,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值得你這樣!”
曹澤銘一震,雙眉緊鎖,望著她坦然的眼睛,抿著唇久久不語,他的手無意識地越攥越緊。“陌陌,值得不值得,願意不願意,有時候不由我,我無法欺心!”
喬陌然吃痛,卻並不掙脫,隻緩緩說道:“我這麼對你,依賴你,在最無助的時候,跟別人走到黃河死了心再回到你身邊,很殘忍是不是?”
曹澤銘慢慢鬆開她的手,轉過身去,淡淡道:“是,之前你對我很殘忍,但也很坦蕩,即使殘忍卻也很坦蕩,你明確的拒絕我。你跟他分了也正常,但在我看來,你跟顧以笙那真的不是深愛,你隻是內心深處有著從一而終的想法,所以才會那樣跟顧以笙在一起。你對我一直很殘忍,你現在很坦誠,我反倒不覺得殘忍了,因為,你在我的身邊,且不再趕我走,這就是我的幸福。”
是那樣嗎?
其實隻有自己知道,不是。
如果僅僅是從一而終,便不會這樣難受這樣煎熬每一分鍾了。
曹澤銘說著自顧自走在前頭,喬陌然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清雅的背影走在前麵的走廊,清冷孤寂。
他就是那樣,認準的事一直堅持著,這到底是執拗,還是品格呢?多少時候自己跟曹澤銘的是想象的,認真,執拗,堅持自己認為對的。可是,這樣的一種人生態度,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經過這麼多之後,喬陌然突然想,曹澤銘,這樣的人,是否可以托付終身呢?
走了幾步,曹澤銘突然頓住身子,回頭笑看她,“走啊,怎麼不走了?”
喬陌然深深地吸了口氣,走了過去。
走廊盡頭,顧以笙的病房裏,顧媽媽和顧藍一起走出來,恰好看到了曹澤銘和喬陌然的背影。
顧藍很是詫異地問母親:“媽,你今天怎麼了?情緒怎麼這麼激動啊?”
顧媽媽隻是望著曹澤銘和喬陌然的背影,若有所思。誰也不知道顧媽媽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藍沒有問出來,又再追問:“媽,你今天說的話好奇怪啊,你一直都不這樣的,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
顧媽媽這時開口,卻是岔開話題:“你去看看張婷對你弟弟,到底怎樣?”
顧藍一愣,點頭,回身走到門口,瞅著裏麵。
此時,顧以笙正坐在病床上,張婷在給他盛粥,還有點發麵饅頭,加了點清淡的小菜。她細心地給顧以笙都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