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調走嗎?”車銘簡問她。
喬陌然一僵,沒有說話。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隻是這件事,不能說。
“陌陌,你到底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做到現在的寵辱不驚了呢?”
“我沒有做到!”喬陌然很平靜,寵辱不驚的是境界,她哪有那個境界呢。她需要理智,需要時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時刻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買單。平靜現在已經是她人生裏最基本的素質了,沒有這個素質,她覺得自己就會垮掉。
她不敢說自己可以完全做到平靜,但是她至少在很努力的做到。
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成功付出代價。優勝劣汰是這個世界的準則,不會有人同情弱者,隻有弱肉強食,要想俯瞰世人,就必須讓自己變得無比強大。
或許,她想的太犀利,尖銳,但是,人生二十三年的經驗告訴自己,一路荊棘,想不強都不可以。
因為,她是喬陌然。
遲雲說了,一輩子都不讓她好過!
其實很清楚,跟曹澤銘離婚後,也不會好過,隻要遲雲想,她就一定不會好過!
可是,她是喬陌然,無論怎樣,都要竭盡全力的去努力!
車銘簡如水的目光敏銳的將喬陌然那一瞬間呆愣到失神的神色收進了眼中,不由微微一歎,“陌陌,謝謝你還肯找我,我很高興和榮幸!”
說著,他的手隔著桌子伸過來,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道:“你不是一個人,以後有事跟我說,我不會讓我的妹妹再被人欺負!”
視線低垂著,看著那握住自己的手,搖搖頭,蒼白地一笑:“謝謝,我很好,有人欺負我,說明我有這個資本,沒人欺負我,那我大概是弱的毫無價值了!你的同情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弱者,這個感覺不太好!”
車銘簡有點訝異她的思維。
她蒼白的笑著,抬起頭,瘦弱而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純淨的笑容,“不過很溫暖,謝謝你,我該回去了!”
“好,我送你!”
還沒有回到家,就在車裏接到了遲雲的電話,她的語氣很尖銳:“陌陌,你覺得讓澤銘跟我鬧,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喬陌然清瞳微眯,一道嘲諷的光芒從眸裏劃過,像投入湖中的石子,輕輕蕩漾,片刻間無影無蹤,她輕聲道:“遲阿姨,您是慌張了嗎?錯就錯在您帶孩子來的時候告訴了孩子您是她曹叔叔的媽媽,自己做過的事,怕別人知道嗎?”
“嗬嗬,你還真是自不量力,跟我鬥,您嫩的很啊!”
“是呀!我知道是以卵擊石,所以您又何必打電話給我,讓我放棄曹澤銘呢?我根本不足為懼不是嗎?”
“那咱們就慢慢的玩吧!”遲雲說完掛斷了電話。
車銘簡擔憂地問她:“她到底要幹嘛?”
“沒事!”喬陌然搖頭。
回到家,曹澤銘還沒有回來,她去了書房,拿筆寫了一段字。
很簡單的一段字。
澤銘,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很多男人和女人的結合,一開始都不是源於愛情,可是他們中很多人的婚姻一樣可以相濡以沫,細水長流,最後凝結成深沉的愛情。我以為我們可以這樣,原來不是。無論你我如何努力,我都達不到你內心的要求。我很害怕,我怕最初的初衷都被忘記了。我知道你很苦惱,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有想要跟你度過一生一世的美好願望,無奈現實很殘酷。幫我辭職吧,我要離開那個單位了,出去走走。如果我回來,你還能確定你的心能夠接納我,我會毫不猶豫地投向你的懷抱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就平靜的結束吧!別找我,我會很快回來的。隻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寫了名字,日期,就這樣放下,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出門的時候,查看了自己的卡,算起來都沒有多少錢。她覺得很諷刺,人很多時候想瀟灑,現實卻是很拮據,這卡裏總共都沒有幾個錢,一萬都不到,其中六千還是顧以笙照顧得到的!
她把曹澤銘的卡放在了書桌上,連同自己寫的那張紙條,一起放在那裏。
她想,這些錢,能到何時就到何時吧!
從家裏出來,夜色很沉,打了電話叫出租車,然後直接去了鄰縣,之後第二天輾轉上了火車,一路向南,毫無目的。
火車上,她把手機的卡拿出來,從普快火車敞開的車窗裏扔了出去。
完全安靜了,她覺得沒有電話,真的很平靜。
第一站在距離雲海八百裏的一座城市下來,這裏是一座小城,聽說這裏民風質樸,她從這裏下車。
午餐吃了一碗泡麵,雖然簡單,卻很愜意,這大概是她做過的最大膽的舉動,不去想任何人,不在意任何人,自己自由自在的旅行。盡管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但是,她卻知道路在自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