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山市公安局局長沈有仁到局裏,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屁股剛坐到椅子上,局辦公室主任就顛顛的跑了進來。
“沈局長,中央巡視組來電話,約您明天上午九點到巡視組二樓會客室談話。”
沈有仁心中咯噔一下,臉色卻依然平靜的問道:“電話裏還講什麼了嗎?”
聽到辦公室主任說電話裏再沒有講其它的,沈有仁有些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示意辦公室主任離開。盡管這樣,辦公室主任依然給沈有仁沏好了茶,然後一臉媚笑著走了出去。
自從中央第五巡視組來到北山省,已經約談了不少的廳級幹部,還有幾個副省級幹部。從這些人被約談後透露的信息來看,巡視組隻是聽約談對象的自述,很少主動提問。至於怎麼講,講什麼,都由被約談對象自己決定。
既然讓自己講嘛,那肯定都是往臉上貼金的,相信沒有哪一個傻瓜,會把一盆狗屎扣在自己的頭上。
沈有仁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那個地方露出破綻。在經濟上嘛,他多年得到市裏頒的廉政標兵的稱號。在靖山市,他沒有多餘的住房,身上常年穿著一套警服,也沒有高檔的名牌西裝。老婆那裏更不用說了,至今連個飾都沒有,像這樣清正廉潔的幹部如今到那裏去找啊!
沈有仁越想越得意,他現在從心裏瞧不起那些被紀委雙規的幹部。他認為,那些人是罪有應得,是活該倒黴。有了倆臭錢,就不知道他的八輩祖宗姓什麼了,不是購置房產就是包養*。購置房產那是過去地主老財守財奴做的蠢事,養*是那些花花公子才做的事情。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官員,哪裏能辦這種事情啊!像他這樣,房子有但不是在本市,金屋藏嬌不會在老婆的眼皮子底下。現在交通這麼達,雖萬裏都能朝夕至,何苦幹那些兔子吃窩邊草的事情呢!
第二天的上午,沈有仁提前兩分鍾來到了巡視組的駐地。當他看到那枚巨大的國徽時,心中也忐忑了起來。他在想,是不是昨天太樂觀了一點,聽有些人講,巡視組的組長背景極大,不是個善與之輩。
在樓下負責接待的巡視組幹部呂傲成看到進來了一個警察,從他佩戴的警銜來看就知道他是一個正廳級的幹部,心裏也就明白了,此人正是靖山市赫赫有名的公安局局長沈有仁!
“是沈局長吧,你好!穆組長正在樓上等著你!請隨我來!”
看到呂傲成笑容可掬的樣子,沈有仁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來。如果巡視組已經掌握他的一些證據,他們的幹部是絕對不會這樣熱情的。
像要證實也的判斷一樣,當呂傲成敲開了會客室的門,把沈有仁送進去的時候,坐在沙上的一個年輕人微笑著站了起來,向他伸出了手。
“您是沈局長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中央第五巡視組的組長穆國興!今天約你來談話,沒有影響您的工作吧?”
“穆組長太客氣了,巡視組能夠見我是我的榮幸。自從巡視組來到北山省之後,我就一直盼著能和穆組長見麵好好聊一聊。今天終於得到這個機會了!”
兩個人一邊握手寒暄,一邊相互打量著。沈有仁看到這個堂堂的第五巡視組的組長,竟然是一個三十歲左右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夥子,心中更是有了幾分得意。
沈有仁認為,巡視組的組長,就是中央派來的欽差大臣,怎麼著也得是個五十多歲,頭有些花白的老同誌。像這麼一個年輕人,就是從他在娘胎裏算起,他能有多少生活閱曆啊?更何論政治鬥爭經驗了!看來這個人也就是靠他老子的勢力,才爬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沈有仁正在這裏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穆國興說道:“沈局長,今天我代表巡視組約談你,希望你能以你的黨性作保證,如實的向組織上陳述你所有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