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山看到穆國興難過的樣子,在一邊勸說道:“兄弟,你也不用難過了,他老人家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了,按我們這裏的風俗來說也是個喜喪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拉著石大山走到了大殿前,指著老神仙爺爺旁邊那個塑像問道:“大山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嗨,你說這件事啊,這是我們全村人集資給老神仙修的大殿,塑的像!老神仙在這裏的時候,救活了多少鄉親們的命啊!像他這樣的好人,我們給他塑個像,紀念一下還不是應該的嗎?”
“大山哥,我不是說這個事情,我是問旁邊那個塑像是怎麼回事?”
石大山笑了:“兄弟,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那個人就是你啊!”
穆國興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山哥,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害我啊?我是一個政府官員,是黨的幹部,帶頭搞封建迷信,為自己樹碑立傳這可是非常嚴重的錯誤。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我還怎麼繼續工作下去啊?聽我的話,還是把你們為我樹立的這尊塑像給拆了吧,再說了我這麼年輕,你就不怕折了我的壽!”
石大山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穆國興:“兄弟,你說話的口氣怎麼和原來我們縣裏的那個狗官呂存彪一模一樣啊?他也是反對我們塑你的像。既然你也這樣說了,那我們就把他拆了就是了。”
聽到石大山說道呂存彪,穆國興心中一動,問道:“大山哥,你是不是和呂書記有什麼矛盾啊?”
“兄弟,今天你就是不問,我也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前年要不是市委書記李銘誌給我做工作,我還真想去京城找你評評這個理呢!那個狗官覺的當了一個副市長,就了不起了,他還想讓警察來抓我?阿呸,嚇破他的狗膽。他就沒想想,我兄弟一家都在京城當大官,他這麼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算什麼呀,他還敢抓我!”
穆國興聽到這裏就覺得不對了,能讓一個副市長動用警察來抓人,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大山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咱們坐在這裏慢慢說!”
穆國興把石大山拉到了那張長凳上坐了下來,又說道:“你仔仔細細的把事情的原委講給我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大山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還是自家的兄弟啊,知道疼你哥哥。這件事情啊,要從咱們村的那個酒廠說起!當時咱們建那個酒廠,不就是為了解決鄉親們賣糧食困難的問題嗎?酒廠要先收了咱們村的糧食,然後才能收其他鄉鎮的糧食,當時是不是這麼定的?”
穆國興點了點頭:“對啊!當時是這麼定的。咱們村的糧食收完之後,再由縣糧食局按計劃從其他的鄉鎮購買糧食。這裏麵還有什麼問題嗎?”
石大山一拍自己的大腿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麵。..你想想啊,咱們村自從建了這個酒廠之後,多少年打光棍的人都娶上了新媳婦,多少年沒有上門的親戚也都找上門認親了。你說這都是親戚,總得照顧一下不是嗎?”
穆國興沒有吭氣,他知道,在農村裏,親戚連著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八竿子打不著的,如果論起來一個縣也有可能都能扯上點親戚關係。
“三年前,糧食大豐收,家家的糧食都多的要命。縣糧食局還是按照原來那個樣子,先把我們村的餘糧給定完,又把剩餘的糧食指標分給了其他的鄉鎮。可是,其他鄉鎮分的糧食指標根本就不夠用的。咱們村裏的那些親戚們就找上門來了,要求我這個當村長的幫幫忙,去酒廠說一下,把這些親戚的糧食當做我們村的糧食給收了。”
“可是,縣糧食局在酒廠專門負責幫助調運糧食的一個副局長,卻說什麼也不同意,一定要按縣糧食局定的那個什麼狗屁合同來執行,這不是明擺著看不起我們青石村的人嗎?我們建的酒廠,憑什麼我們說了就不算呢?幹嘛非要聽那個狗屁糧食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