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龍兒後,從輕紡城回來,雲平去書店買了一整套他學生時代就非常喜歡看的各著名兒童作家的兒童文學作品給安安和靜靜。對於兒童文學,雲平還是比較崇拜的。雲平很喜歡買書,雖然自己也在寫網絡文學小說而且現在網絡書籍免費下載遍地都是,但雲平還是最喜歡看紙質印刷版的書。因為隻有紙質版的書籍才會有淡淡的清香,這個錢雲平很舍得花。
雖然雲平拒絕了龍兒給安安和靜靜買衣服,但他自己還是在購物網上的品牌旗艦店上給孩子們買了新的運動服和運動鞋包括雲平自己春夏秋冬穿的運動服裝都是在購物網絡平台上的品牌旗艦店買的。為了盡最大可能避免劣質產品,雲平隻在品牌旗艦店平台網購物。這樣可以非常方便地追蹤劣質產品的理賠。他不習慣龍兒穿金戴銀西裝革履光亮皮鞋的那般作派。現在國內運動服裝大品牌很多且物美價廉,穿起來活動自如,特別舒服。
靜靜對雲平買來的書愛不釋手,隻要有書看,她就會專心地閱讀而安安更想跟她母親嬌嬌玩手機遊戲。
雲平很多次勸導過嬌嬌,讓她給孩子樹立正確的學習榜樣。然而每次嬌嬌都拒絕雲平的要求,她說上班那麼累,下班回家看看娛樂電視劇才叫放鬆。她跟鴛鴦和金晶龍一樣著迷在電視劇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她還會沉迷於手機遊戲中。這點嬌嬌完全可以跟養養和高二拚個高低。
雲平從來都不願意和嬌嬌起爭執,他不喜歡吵吵鬧鬧的家庭。他以身作則來引導安安珍惜讀書看書。雲平之前就有買很多安安自己喜歡看的漫畫圖書以吸引他的注意力。當然讀書的快樂和意義重在於閱讀,他把今天新買的一套作家兒童文學作品拿出其中一本讓安安看。
安安拿著書翻開一看都是密密麻麻方方正正的字,而不是漫畫書,於是就不想看。
雲平告訴他,這書很好看比你看的漫畫書還有趣。
聽雲平這麼說,他就少安毋躁看了一會兒。“嗯,爸爸,這書的確很好看。”
“是呀。這書爸爸小時候也很喜歡看。”
安安對著雲平,讀著書上一句話“錢受益兩年培育的爛漫山花,一交到蔡老師手中就迅速枯萎。”然後就咯吱咯吱地捧腹大笑著。
雲平看著安安笑得這麼開心,自己也笑了。他對安安說:“這就是為什麼看書快樂,看書幸福的原因。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也無論將來你們從事什麼職業,都要看書讀書,世上最美最香的禮物就是書。實在看累了就去打打球,散散步或者看一會兒電視,調節一下是可以的。真正的好孩子就要具有抵禦玩手機電腦遊戲等誘惑的意誌力。”
安安和靜靜連忙說道:“嗯,知道了,知道了。”
雲平不再多說,他拿起一本餘華寫的??活著??在看。每次拿起書細品,雲平整個人就會浸潤在無比的幸福之中,所有的生活煩擾都會隨之煙消雲散。活著看書對雲平而言就是最美的人生。雲平很難想象金家人對書毫無興趣而沉迷電視劇和網絡視頻的習慣。對於網絡科技的飛速發展,雲平不僅沒有反對而且是大力支持的,正是因為網絡科技的進步,才給雲平提供了便捷的網絡創作平台和智能播放檢測功能。作為學習和創作工具,網絡科技發展的確是好幫手,但要是沉迷網絡遊戲或者無休止地聊天就跟中毒沒有什麼區別了。網絡科技發展在現實生活中的生產、學習、物流、購物、辦公、就醫、交通出行等都產生了革命性的變化。同時,也給信息犯罪帶來了巨大空間。對於現代人而言,能辨別真偽,能樹立正確的生活觀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雲平去上班,說實在話。他想起公司無管理似的混亂,心裏就特別不爽。但是從“平淡無奇”公司上班回來就可以把工作中的所有事情都拋開,沒有任何壓力,自己可以自由自在地看書寫書,這等幸福是做任何生意都沒法可比的。也就是說,雲平還是有自己非常自由自在的生活空間,隻是這個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建立在“平淡無奇”公司混亂的管理水平上的。
不管大生意人還是小生意人,表麵風光無限,背後卻是提心吊膽,內心深處永遠是前怕狼後怕虎的焦慮。那樣的生活再風光無限,再大的誘惑,雲平永遠都不會羨慕更不會心動。就如同雲平開龍兒的百萬豪車,從來都沒有激動過。
星期一,即使遇到公司生意最難得的旺季,早會永遠是“平淡無奇”公司壓倒一切的最重要的事。
保安班長鄧九讓光頭把公司大門緊閉,所有人都得去大廳開會。早會上於溫廠長公開點名批評了張愛和沈夢對他們車間生產亂發號令。聽得陶玉經理和稽跘經理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於溫廠長頂著禿蓋眯著小眼睛在搖頭晃腦滔滔不絕說道:“你們看看,這大廳前麵四個大字‘溝通激勵’,左邊一句話‘團結是成功之源’,右邊一句話‘團隊是勝利之本’。這是我每次開會反反複複強調的。你們業務部現在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句溝通交流都沒有。這樣一點計劃都沒有讓我們車間怎麼運作?”
被擋在公司門口拉貨送貨的貨車喇叭聲和司機叫喊聲,聲聲入耳,就像一場音樂交響曲。不管這音樂多悅耳動聽都無法打動領導們的開會演講的熱情。這些開會的領導個個早練就了一邊屏蔽貨車司機的喇叭催促聲,一邊在滔滔不絕地演講本事。
陳盛青似乎也對於溫廠長的說辭抱有不滿但又不敢大發雷霆,隻是回應道:“一個公司,銷售是核心。如果銷售不好那麼再好的產品也隻能存封在倉庫裏,時間久了就成了垃圾。我也經常強調,我們是一個團隊。必須靠大家把每個環節做好。這樣公司有效益,大家的工資才有保障。現在我們公司基本上跟國家單位差不多,逢年過節都有禮品發放。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
這話聽得業務經理們舒服,但稽跘經理還是憋不住說道:“公司剩那麼多庫存是誰的責任?公司每年賠付給客戶成百上千萬元是誰的責任?”
大家聽了稽跘經理這麼一說都大吃一驚。雲平也很詫異,公司每年居然給客戶賠了那麼多錢,都沒人說起,連陶依仙都莫名驚訝地睜著戴著眼鏡的三角眼,她堂堂的一個公司財神爺居然不知道公司賠了這麼多錢給客戶。
陳盛青氣得滿臉通紅地說道:“今天的早會結束。”
早會是結束了,然而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天下起了雨,保安光頭把公司大門打開,拉貨送貨的車爭先恐後地往公司裏擠把大門堵得死死的。
保安光頭對司機嚷道:“現在已經到午飯時間了,都下午來吧。”
一些司機急得爆粗口,大罵公司荒唐無稽。等不及的司機幹脆調頭跑了。
午後司機們拿著提貨單急著來倉庫找雲平發貨。不管公司管理多混亂不堪,雲平還是盡最大努力把倉庫的事做好。司機們再吵再鬧也沒有用,雲平還是按原則以先送提貨單的司機先裝貨。不服從的愛怎麼滾就怎麼滾。
牛強和楊牌鳳兩人開著鏟車,忙得風裏來,雨裏去的。張愛又跑倉庫來,讓雲平給她的經理客戶先裝貨,那邊沈夢也伸著頭跑來爭貨。
照顧誰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這個虧雲平是吃太多了。這些業務部經理的套路雲平很懂,他都不理,隻按手中提貨單的順序排單出貨。
陶玉經理交代張愛一定要督促雲平給她的客戶裝貨,那邊稽跘經理也在不停地發微信讓沈夢一定要搶到貨。昨天一天都沒有發到貨讓稽跘經理鬱悶了一天一夜,今天他不要再吃這個啞巴虧了。
雲平不吱聲,張愛在旁邊催一下,沈夢就急得跟張愛拌嘴了。兩個小姑娘相互罵了起來,就差沒有動手。當然江南人不喜歡動武,更何況是兩個未成家的女孩子。這點雲平心中有數,依然不管她們,隻按提貨單的順序排貨,遇到稽跘經理的客戶單就裝稽跘的,遇到陶玉經理的客戶單就裝給陶玉。雲平這樣做合情合理,沒有人能說三道四。
張愛看有些要緊的貨發給了稽跘經理客戶,她不再跟沈夢吵嘴,趕緊跑到辦公室去。
沈夢見張愛走了,沾沾自喜。她認為至少今天她搶貨有功,稽跘經理會給她表揚。
不一會兒,陳盛青就從他的總經理辦公室溜了出來。他在雲平的旁邊輕輕說:“把今天緊俏貨都發給陶玉經理客戶。”
雲平知道陳盛青無事不蹬三寶殿,也知道他來要說這些話。平時陳總也是從來不踏出總經理辦公室的。還是那句話,發給誰對雲平都是一個樣。
陳盛青如此橫加幹預,沈夢大失所望地回到辦公室。
雲平一邊出貨一邊想了想,說道:“陳總,能不能給我調個崗位?多做點事我倒無所謂,這倉庫我真不願意呆。不是說溝通很重要嗎?我給瓦鐃反映那麼多問題如這掃描器壞了,叉車輪子都磨光了,倉庫網絡信號經常出故障等等,他一點都不管,好像倉庫的事都不關他的。這倉庫都成了我一個人的事。”
陳盛青不住地眨眼睛,隻回到“我考慮考慮一下。”就走了。
雲平詫異。沒想到這麼多年第一次跟陳盛青提出小小的要求就被他這樣敷衍回應。
雲平靜下心來後,也無所謂了,就把這事丟開了。
楊牌鳳開著鏟車搖搖晃晃地跟舞龍耍獅那般趕進趕出,雲平一直躲在幾米遠之外,那些等得氣呼呼的司機被她的叉車技術嚇得魂飛魄散,縱有再大的火氣也嚇丟了。
雨又大,鏟車沒有擋風玻璃,楊牌鳳被雨打得根本睜不開眼睛,急得隻顧猛踩油門,飛一般地從前麵走著的陳盛青衝去。就差一點點,把陳盛青撞飛了。
陳總嚇得雨傘都握不住,臉色蒼白。半晌才拿起手機把瓦鐃大罵一頓。
這是雲平到“平淡無奇”公司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聽到陳盛青罵人。
瓦鐃正在專心致誌地研究股市和各路股神的神奇理論,被陳盛青突如其來的訓斥聲,驚得黑著臉鑽了出來,把還在開著卡丁車似的橫衝直撞的楊牌鳳喊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當著眾人的臉狠狠教罵。
被雨打得渾身濕淋淋的楊牌鳳,累死累活地趕著出貨而且還在試用期裏拿著三千不到的工資,居然被當眾訓罵,就是換成臉皮厚的牛強也受不了這樣的委屈。於是楊牌鳳眼淚汪汪地說道:“算了,我不幹了。”
陳盛青立馬就批準了楊牌鳳辭職。
這事雲平一點兒都不驚訝。他非常了解陳盛青,對陳總來說,公司生意差不是主要擔心的事,他最害怕的是出事故。
在隨後的多次會議上,陳盛青都說到楊牌鳳給公司造成產品損壞的損失遠遠超過她的工資。
沈夢沮喪地回到辦公室,稽跘問她有沒有發到貨,她說:“本來雲平把我們客戶單已經排好也發了些,結果陳總出來讓雲平都改發給陶玉經理的客戶。”
稽跘聞言後,桌子一拍道:“讓你去督貨,你跑回來幹什麼?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那我要你這個助理做什麼?”
旁邊的陶玉經理一臉不屑,而德利經理則若無其事,本來內銷也不關他德利經理的事。沈夢趕緊又跑到倉庫來。
今天緊俏貨已經發完了。沈夢鬱鬱寡歡的閑在倉庫裏。雲平問道:“你怎麼又跑過來了?真的讓你出來自己找樣絲你就推三阻四的。”
“嗨,陳總也真是的。每次這樣打壓稽跘經理有什麼意思呀。”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人家業務好不好又不關你的事。”
“老是這樣,我總被稽跘經理罵呀。”
“都說了幾百遍了。人家又不是你爹,你這麼怕他幹什麼?你拿的是公司的錢又不是他給的。”
“話是這麼說,但陳總也不要這麼做呀,好歹人家稽跘經理還是老板宗族的親戚呢。”
“這個我們就不要管了。”
“他們一直都在說,陶玉經理跟陳總有一腿。我想應該是真的,要不然,他為什麼總是這麼明顯地偏袒陶玉經理呢?”
“管他誰跟誰有一腿,自己過自己的就是了。”
“陳總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橫加插手,一點威信都沒有,公司管理得亂七八糟。倉庫出貨是按順序來的,堂堂一個公司總經理動不動就來倉庫插手什麼呢?這分明就不該他來管的事,倉庫出貨照正常流程總得按順序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