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遙這幾天渾身酸痛，因為按照他們梁哥的想法，周日那天是打算讓替補隊員上場，所以每天自習他都是趁著李美玲不在偷偷下去練球，林立偶爾會提醒他一句“馬上就要月考了”，但大多數時候對他的行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四下午自習課又不是李美玲看，上完數學課，召遙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樓梯口時，就被梅理給叫住了：“召遙，跟我去趟辦公室。”
召遙跟著梅理向辦公室走，暗自猜測應該是數學作業的事，從開學到現在他一次作業都沒交過，實在是半點都不會，連抄都懶得抄，本來以為這麼多天數學老師都沒找他談過話，應該對他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到底是還想對他進行最後的搶救。
“召遙，上課能聽懂老師在講什麼嗎？”
“聽不懂，”召遙真不好回答自己上課根本就沒聽過，他估計任何一個老師聽到這話都得活劈了他。
“高中隻有一次，你有為自己的未來打算過嗎？”
這個問題把召遙問的有點發懵，打算？他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他爸媽要費盡心力把他這麼個垃圾塞進市一中，整個家都對他沒抱有什麼期待，比如他哥，說的最多的就是“高中隻要快樂就行了”。
他自己也沒有什麼打算，從小學開始他就打架，一直打到現在，他從學校學到最多的東西不是知識，而是被動的反抗，梅理這個問題讓他整個人都從心底生出一股煩躁，他皺著眉想要跑，跑得離這個老師越遠越好。有些事不被提及，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他從來沒能看清腳下的路，所以他不去看，也不想去看，或許按部就班地活著就可以了，垃圾就要有垃圾的覺悟。
“沒想過嗎？你們這個年紀沒想過這些也是正常，慢慢來，別急。”
召遙點點頭，摸了把額頭上出的汗，他感覺他要暈倒，他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在他找借口想要走時，梅理忽然換了個問題。
“你覺得林立怎麼樣？”
“挺好的，對我的幫助很大。”召遙略放下心，實事求是地回答這個問題，他驚奇地發現好像隻有這個問題他能滔滔不絕地講上一天，但對著梅理他也沒興趣囉嗦。
“那就不錯，其實老師是想說，無論做什麼我們都要把握住機會，不能看著機會白白浪費掉，如果利用好，林立能給你關於學習上的幫助老師相信是巨大的，隻要你想學。”
“可是我，”召遙想說我不想學，但是麵對一個苦口婆心勸他的老師他沒法說的這麼直白，最後他問道：“就算我成績上來了，又有什麼用處？”
“當你哪天忽然有了目標的時候，至少你不會因為沒有準備而急得跳腳。你以為有多少人是目標明確的？”
召遙低頭鎖著眉，梅理拍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等兩個人到了梅理的辦公桌旁邊，梅理從桌子上一摞作業本中找了片刻，才坐下來和召遙說：“老師之所以和你談這些，是因為老師認為你是有一顆想上進的心的。”
召遙愣了愣，想說我沒有，不知道數學老師是從哪塊看出來他有這種優點的，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梅理翻開那本作業本，召遙看著滿紙的大紅叉，差點沒笑出聲，不知道是誰和他這麼旗鼓相當，當然他心裏清楚這人比他要強，至少作業是交了。
“你看看這道題，明明前半段的解題思路還挺清晰，但後來就完全思維開始混亂，當時做作業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召遙看著梅理指著的那道題，滿腦子都是“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為什麼問我！”，他不知道這老師是要幹嘛？讓他猜別人的心思？還是這是一種新奇的教學理念，老師找他來主要是為了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