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順著聲音走過去,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背對著他,正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抹布擦著身子,肌肉分明的身上滿是箭傷與刀傷。
看身材,應該是莫伍。
安以繡咳咳了兩聲,驚得莫伍一跳,連忙拿起一旁的粗布衣衫穿上身,等打理好才轉過身。
莫伍的臉已經被洗幹淨了,古銅色的膚色,分明而深邃的五官,頗有些現代的歐式血統,一雙冰冷而孤傲的眸子充滿了嗜血。
這種狂野美男倒是少見,不過和上次在禁地看到的那個男人相比,還是少了幾分安以繡道不明的東西。
在看到來人後,他收起了冰冷的神色。
安以繡雖然有一瞬間震驚他的顏值,但她不是花癡,很快便恢複正常,將手中傷藥遞給他:“自己會上藥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她並不打算替他上藥。
莫伍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最後小聲說:“謝謝。”
安以繡眸中帶笑:“不謝,那你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安以繡都會準時過去給莫伍送藥和食物。
安以繡自認為她一直做的很隱秘,誰知道第六天還是被發現了。
不知道沐淵白是抽了什麼風,萬年不踏入春熙苑,今兒個晚上突然闖了進去。
笙玉看著沐淵白,剛睡醒的腦子也有些不清白:“王爺你怎麼來了?”
沐淵白看著黑黢黢的房間,低聲問:“王妃睡了?”
笙玉點了點頭:“是的,王妃剛剛說她困了便睡了。”
這幾天王妃總是早早就吹熄了蠟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王妃一直呆在王府還會這麼困。
沐淵白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說完,他輕聲推開了房門。
這幾天他一直在忙北魏和西涼的事情,不知為何,今天他突然想起了這個小家夥,跟著自己的腳步就來了這裏。
裏麵很黑,隻有隱約的月光投過窗紙照射進房間,勉強能讓他看清房間內的布置。
他一路走到床邊,繡花被子微微隆起,看來她確實睡了。
沐淵白輕輕掀開被角,伸手卻探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枕頭?
沐淵白不可置信的又捏了一下,確實是枕頭!
他一把將被子掀開,一個大大的白枕頭安靜的躺在床上。
這是安以繡嫌古代瓷枕太硬,特意要製衣裁縫為她定做的。
沐淵白臉色猛變。
哪裏有人?
不是說困了麼?
現在這小家夥跑哪去了?
還特意藏了個枕頭在被子下。
若不是他今天過來,他還不知道她大晚上的偷偷溜走。
看這準備,定然是常犯了。
沐淵白走出房間,身周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笙玉有些害怕,等沐淵白離開,跑進了安以繡的房間,本想問她和王爺怎麼了,在看到床上的枕頭時,不由捂住了嘴。
難怪王爺生氣,姑娘這是去哪了?
安以繡今天給莫伍帶了五個大牛肉包子,莫伍受傷了,若是隻隨便吃點,抵抗力還是無法回複。
這幾天莫伍和她已經熟絡,對她不再抗拒,偶爾也會和她說些他的事情,但是對於他的來曆,他從來之口不提。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安以繡說著站起身。
“王妃就算睡不著,也不用大晚上跑來柴房吧,可真是好興致!”
沐淵白低沉的聲音在黑夜裏尤為突兀。
安以繡陡然一愣,沐淵白怎麼會過來?
莫伍看了安以繡一眼,拿著裝著包子的布包向一旁竄去。
休息了這幾天,他已經好了五六分,行動上沒有太大的阻礙。
沐淵白隻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從他眼前一閃而過,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沐淵白沒有追,隻大步走到安以繡身邊,身高優勢讓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聲音帶了幾分怒意:“是本王滿足不了你,還是王妃生性就浪蕩?”
安以繡抬頭看著沐淵白,他戴著黢黑的麵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話語她能聽出他很生氣。
不過想來也是,自古以來男人都把女人當作是自己的附屬品,女人若是真的和其他男人有什麼,那便是不忠。
可是,她和莫伍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安以繡有口難言,她和沐淵白的關係沒有好到可以告訴他她私藏刺客。
看到安以繡並不說話,也不出言解釋,沐淵白怒意更甚,抓住安以繡的肩膀,將她抵上了旁邊的草垛。
草垛上的木頭刺兒紮到安以繡身上,有些疼。
“怎麼不說話?默認了?”
沐淵白伸手摩擦著安以繡的紅唇。
突然,他將自己下半張麵具取下來,隻看到他的嘴唇緊抿,陣陣冷意從他身上散發,在這深秋驀然有些寒意。
沐淵白給安以繡的感覺一直是個愛調戲她的混球,隻不過她能感覺他的調戲並不是是發自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