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城就坐在陸景修旁邊,看見江宜寧和劉郴親昵低語,她明顯的感覺到陸景修放在膝蓋上的手倏然緊握成拳。
唐傾城盯著江宜寧,心裏翻江倒海。
這個賤女人,真是天生的狐狸精,兆倫都被她害成什麼樣子了!搶了陸景修又不珍惜,現在又換了新男人了!
唐傾城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她真想撕爛那張看似清純的臉!
她恨陸景修,恨他的冷漠和絕情,可看到陸景修被別的女人拋棄傷心,她心裏又憐惜他。
畢竟是愛了二十年的男人,說放下不是那麼容易的。
對五個人來說,這頓飯都吃的毫不輕鬆。飯局結束,各自道別時,所有人都有一種“終於結束了”的輕鬆感。
劉郴摟著江宜寧的腰走了,陸景修臉色淡淡的,臉色卻蒼白得厲害。
陸景修的胳膊還沒好,不方便開車,霍峻主動提出開車送陸景修和唐傾城回家。
陸景修和唐傾城坐在後座,陸景修看著方向盤前麵粉紅色的紙巾盒,微笑道:“阿峻,有女朋友了?”
霍峻心頭一顫,順著陸景修的眼神看過去,有點慌亂的把紙巾盒往副駕上一扔:“沒有啊。那天順手拿了這個顏色而已。”
陸景修點點頭,表示了然。粉紅色,唐傾城最喜歡的顏色。
車內香水也是她喜歡的草木調。
陸景修看著窗外川柳不息的車流,微微眯起了眼。
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那樣,也許,反而是一件好事吧。
在最初的震驚和難過之後,他竟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離開眾人的視線,江宜寧就甩開了劉郴的手。
劉郴笑嘻嘻的:“妹妹,我演技怎麼樣?是不是渾然天成?”
江宜寧低頭看著腳下的路,沒搭理劉郴。
劉郴覺得很頭疼,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冰山美人,他真是無計可施了。
“情緒不高啊,我給你講一件事,保證讓你瞬間心情變好。”劉郴轉轉眼珠,極力地想哄她開心。
“什麼事?”江宜寧還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你說,撞見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共進晚餐,陸景修會不會吃醋啊?”劉郴笑得意味深長。
江宜寧臉一白:“我怎麼知道?”
她現在真的聽不得陸景修這個名字。看見他,痛苦,看不見他,還是痛苦。想到他和靳曉芙,痛苦,故意演戲刺激他,還是痛苦。
“嘿嘿,陸太太和那個姓霍的,不簡單呀……陸景修還真是命苦,怎麼就攤上這檔子事呢!”
江宜寧皺皺眉:“你這種人,就見不得別人好,巴不得人家頭頂都戴綠帽子,就你最幹淨,最無邪!”
她不喜歡唐傾城,可聽見劉郴用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同情陸景修,她還是不舒服。
劉郴作受傷狀:“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啊,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開心嗎?”
“你這樣無中生有,造謠生事,我就開心了?那我是不是太卑鄙了?”江宜寧想不通劉郴的邏輯。
“無中生有?造謠生事?哈哈,我會那麼沒品嗎?我親眼看見……”劉郴突然停住不說了,臉上有一絲懊惱。
江宜寧疑竇頓生:“你看見什麼了?”
“哈哈,逗你的呢!你還當真啦?走,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劉郴哈哈大笑起來。
江宜寧盯著他的臉,怎麼看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詭異。她在腦中細細回想了一遍吃飯時的情景,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霍峻她不陌生,以前聽陸景修提到過,他,霍峻,唐傾城,都是打小就認識的朋友。
霍峻和唐傾城一起吃飯,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
大概是劉郴在故弄玄虛吧,反正他虛虛實實沒幾句真話。江宜寧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霍峻送陸景修和唐傾城到了別墅區。崗亭的保安伸了指紋器過來,唐傾城探出頭按了指紋,車子順利開進了進去。
林木深深,再遠處是草坪和人工湖泊,陸景修正看著窗外的風景,忽然發現霍峻拐進了另一條彎道。
這不是去他家常走的路。
“阿峻,你拐錯了吧?”陸景修提醒了一句。
霍峻專注地盯著路麵,隨口道:“這條路更近一點。”
唐傾城心裏咯噔一下,趕快用眼角的餘光去看陸景修的表情。
陸景修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靜靜看著窗外,平靜如常。
唐傾城這才放下心來。心裏暗暗責怪霍峻太大意了。陸景修都不知道的路,他竟然知道。他對這裏的環境,顯得太熟悉了!
他真的很怕陸景修會起疑心。
幸好陸景修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唐傾城那抹探詢的目光,早就落在陸景修的眼中。他看著窗外,心平如鏡。
不吃醋,他是真的不吃醋。之前那點憤怒和背叛的難過也所剩無幾。能毫無歉疚的重獲自由身,他很期待。
隻是,可惜了阿峻這麼個朋友。
霍峻熟門熟路的把陸景修和唐傾城送到家門口。唐傾城裝出客套的樣子:“阿峻,要不進來坐坐?時間還早。”
“不用啦。我還有別的事呢。你們早點休息吧!”霍峻看著唐傾城的樣子,心酸的很。
她挺著大肚子站在陸景修旁邊,陸景修就像個陌生人,連她的手臂都沒有扶一下。
剛才下車時陸景修倒是扶了她,可那隻是出於良好的教養和風度。教養和風度之外,陸景修並沒有給她更多的體貼和關愛。
霍峻開車離開,從後視鏡中再看一眼並肩站在門前目送他離開的男女,心如刀割。
那個女人不屬於他,他永遠無法像陸景修一樣,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旁。
陸景修很少這麼早回到家。進門之後,他發現家裏空蕩蕩的,疑惑道:“陳姨和小張呢?怎麼沒看到她們的人?她們的休息時間不是晚上10:30嗎?”
聽陸景修提到兩個保姆,唐傾城忙笑著解釋:“我讓她們搬隔壁樓住了,我有事的時候會喊她們過來的。”
“平時她們就呆在隔壁樓?一般都不過來?”陸景修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