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張揚,猖狂,無人可撼動的獨。
幾句話擲地有聲,把所有人都鎮住,好一會再次炸開!
好家夥!見過人犯賤,但沒見過犯賤得如此理所當然的!
當然了,一個人鐵了心要犯賤,誰也攔不住,但是……
“胡說八道!那可是你的丈夫,你的奸夫!”吳二嬸子指著她的鼻子罵,“王大盛養你四年,還讓你生個野種,你就這麼回報他?!你奸夫也在你活不下去的情況下相助,你知不知恩義!”
“那,你知不知恩義?”
吳二嬸子一愣,不知秋萌陽話裏什麼意思。
“恩義如山,你父母生你養你,是不是恩義?”秋萌陽從裏正和林皮身後走出來,淡淡地道。
“當然是!”
“那你可在父母跟前伺候?”
“這……我出嫁從夫,兒女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能伺候父母!?”
“隻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可有伺候父母。”
吳二嬸子憋紅臉:“都說我,我出嫁從夫,我……”
“可有伺候父母,回報父母的恩義。”秋萌陽不放過她,“同樣的話,不要讓我問第四遍。”
秋萌陽個子不高,長期缺乏營養麵色蠟黃身形瘦削,但她脊背挺直,說話淡淡的,氣勢驚人。
“我,我有回家走動!每次回去都會帶幾個雞蛋!”
秋萌陽點頭,放過這個問題,卻問了個更尖銳的。
“姓氏是否重要?”
“當然重要!”吳二嬸子不知為何鬆口氣。
這麼簡單直白的能問倒她?
此時的她為秋萌陽的一句話而慶幸,卻沒發現自己和她的形勢已經完全對調。
節奏被秋萌陽牢牢掌握。
“姓氏的延續,是否是人生大事?”
“肯定!”
“那你生育的子女,為何不隨你父母姓?要報答父母的恩義,為什麼不把父母的姓氏延續下去?”
吳二嬸子又是一噎:“哪有孩子隨母姓的!”
“所以,你認為姓氏重要,但這不在你的報恩範圍?”
吳二嬸子憋得慌,心裏又覺理所當然:“誰家孩子都隨父性,這是規矩!除非是那入贅的!”
秋萌陽扯扯唇角:“你所謂的恩義,也不過如此。麵上說幾句好話,出嫁交換點聘禮和嫁妝,就成了別家的人。掙的銀兩是別家的,生的孩子是跟別家姓的,見爹娘拿幾個雞蛋就覺得還了恩情。”
秋萌陽麵帶嘲諷:“恩義?報答?不過是一個人心中的算計和掂量。你父母的恩義都隻值幾個雞蛋,卻覺得王大盛和胥子的‘恩義’值我剩下幾十年的人生。”
吳二嬸子一下愣住。
她不知如何回應。
旁人都是如此,大家都這麼在過活,有什麼不對!
但怎麼話一轉在這娼婦的嘴裏,就變了個味。
“你,你是胡攪蠻纏!”
吳二嬸子的辯白顯得很是乏力。
周圍人心裏也是如此想,但還是下意識道:“就是,她就是個不入流的,說話信不得!”
“吳家的,可別被她帶偏了!”
“當爹娘的,哪能和子女計較!吳二嬸子,雞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隻有沒良心的娼婦才拿錢來抵恩義!”
清脆的笑聲響起。
鼎沸的人聲驟停,衝著秋萌陽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