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容易腐臭又不好看，真可以把這個頭掛門上辟邪。韓青，麻煩跑一趟，把人頭交給縣令，就說不知道誰殺了人，把頭扔我們門口了。”
韓青：“……是。”
灰衣刺客拿了解藥，自覺自己踢到硬板子，秋萌陽很可能不會承認張洞的死和她有關。一切都會推到他身上。
灰衣刺客不敢多話，帶著畏懼之色吃了解藥，匆匆離去。
他這次翻車，暫時不能呆在商城了。
忽然，院子外的路邊，樹影搖晃，一個頎長的身影從暗處出現。
韓青一驚，以為又是什麼危險，警惕地看過去，結果不是別人，竟然是暗中觀察了許久的妄先生。
秋萌陽並不意外，隻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道：“前幾天你教我的暗器手法，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現在有新的嗎？”
妄先生的麵具在清晨陽光下反射淡淡流光。
他聲音裏帶著笑意：“有你這樣的徒弟鞭策，即使沒有新手法，我也會找出新的來傳授。若你想四處走走，也可與我一起尋找。”
秋萌陽從妄先生的話語裏聽出些許不一樣的意思。
心底主意來回，秋萌陽眸光微動，抬頭看向妄先生。
六月底，夏日最炎熱的幾天漸漸過去，商城也熬過了最難捱的時間。
縣令清點損失和傷亡，發現比預計的好太多太多，著實大鬆一口氣。
他也不叫人代替，自己親自拜訪秋萌陽，送上一大筆銀子作為朝廷給與的酬謝。
辛縣令圓圓的臉瘦了一些，但依舊和氣。他笑眯眯地問道：“秋大夫，最近聽聞，您已經不給人看診了，可是遇到什麼難處？”
秋萌陽神情平靜，給辛縣令倒了一杯茶。
辛縣令有些詫異。
秋神醫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竟然有些溫和的……恬淡？
好奇怪，為什麼會有如此變化？
他接過秋萌陽的茶，淡淡飲下。
茶香四溢。
辛縣令不懂茶，此時卻也忍不住喟歎，讚一聲“好茶”。
“今日，許就是我和縣令最近能見的最後一麵了。”秋萌陽淡笑開口。
辛縣令詫異：“您這是？”
“我在商城也已經有許多時日，原本一些安排有了變動。”秋萌陽有幾分真心實意地道，“您給銀兩很大方，有了銀子，我也想四處走動走動了。”
辛縣令愣了半晌。
反應過來後，他心裏有些惋惜。
看來，商城留不住這個真的有才幹的神醫了。
秋萌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那日，妄先生來，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找徒兒一起流浪”，在秋萌陽看來，卻是瞌睡了送枕頭。
穿越來幾月，她對這個世界、這片土地的了解還是太少太少。而商城又不是一個可以讓她放下心來作為發展立命基點的地方，她需要去外麵走一走。
當然，她和妄先生一起，是一邊學習一邊闖蕩的，也許還要時不時處理知曉閣的事情。
——畢竟妄先生身世成迷，但在知曉閣地位頗高，這一點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