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或者他們是在討論另一個項目?
直到張思睿掛斷電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突然問:“你都聽到了?”
“……”她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錯!他跟他們家王總就是在聊他們公司的項目!
“可以不要告訴邢運嗎?”
“……”不要告訴邢運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投資從五百萬漲到三千萬,這明明是好事啊,除非這三千萬是夏柯用邢運換來的!
果然是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了嗎?!
種種跡象表明的確如此,可是在夏柯親口承認之前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於是……
“夏總,我有話要問你!”趁著夏柯去洗手間,她緊隨其後。
“……這裏是男廁所。”夏柯有些尷尬地站在洗手台前,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雖然已經七點多了,這層樓的其他公司都已經下班,隻有他們公司的人還在加班,理論上來說也沒什麼人會使用洗手間,但這裏依然是男廁所!
“我不管,我有話要說。”事關重大,徐依依壓根顧不上那麼多。
夏柯認輸了,無奈輕歎,“說吧……”
“我聽說王總把投資加到了三千萬,是不是真的?”
他挑了挑眉,“聽誰說的?”
“別管是誰,我就問你是不是真的?!”
“嗯。”他點了點頭。
“你……”她語塞了片刻,不敢置信地道,“你該不會真的為了錢就把邢運給賣了吧?”
“……平時少看點瑪麗蘇。”
“哈?”
夏柯沒好氣白了她一眼,“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是因為女人而引起的,就算有,那也不過就是個借口;同樣,也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會因為女人而停止,就算有,那也不過就是戰利品。”
“你是想說,邢運壓根就不重要?隻是借口和戰利品?”
“……我是想說,你把我想得那麼卑鄙也就算了,憑什麼把張思睿想得那麼偉大!為了邢運花三千萬?你當他們家王總傻嗎!不是王總加碼,是我加碼,三千萬買公司40%的股份,外加一份對賭協議,如果兩年之內我沒能為他們賺到三千萬,那他們就有權要求我以溢價20%的價格回購股份。”
有一團亂麻在徐依依腦中翻滾,她訥訥地眨著眼睛,怔怔看著夏柯,“聽不懂。”
夏柯深吸了口氣,不得不換一種她更能聽懂的方式,“我沒有為了錢賣了邢運。”
“哎喲,直說不就好了嗎,繞那麼大圈子幹什麼啦。”
“……”他隻是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並表達出“但凡思想健全沒有中二病的成年男人都不可能把感情和事業混為一談”的中心思想,有錯嗎?!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根本不存在什麼交易,你為什麼還要熱烈歡迎張思睿來撬牆腳?”
“誰熱烈歡迎他來撬牆腳了?你當我有病嗎!”
徐依依由上至下反複打量了他好多遍,總結道:“你的行為看起來的確像是病得不輕……”
“我隻是覺得他說的話有一定道理!”
“嗯?”徐依依眼眸一亮,她猜得沒錯,果然那天他們一起去洗手間的時候張思睿有跟他說過什麼!她興致勃勃地打聽,“他說什麼了?”
“如果他想約邢運,根本就不需要用公事來當借口。”
“……”好吧,確實有一定道理。就好比那天夏柯利用她開口約邢運一樣,張思睿也隻需要搬出武琳,邢運一定不會拒絕。
所以說,她的直覺沒有錯,那個女人就是他帶來取代她的幫手!
“還問我是不是怕了他……”想到張思睿當時說這句話時的刺眼笑容,夏柯的怒火就忍不住上躥,“靠!我會怕他?開什麼玩笑!高中充其量也就三年,我跟邢運認識六年了我會怕他!”
“……夏總,這種事情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
“嗯?”他皺起眉心,“那應該用什麼來衡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徐依依急了,“你難道沒看出來那根本就是激將法嗎!”
“我知道。”
“知道你還上鉤?你是不是傻?!”
“不然我還能怎樣呢?”夏柯苦笑著聳了聳肩,“邢運就差哭著求我相信她了。”
他不是被張思睿說服,當然更不可能因為那種拙劣的激將法跟自己過不去,隻是為了邢運。
她說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他也同樣不希望成為她的壓力。
“唉……”感受到了他的無奈以及自己愛莫能助,徐依依隻能沉沉地歎了口氣。
“唉……”夏柯默默看了她一眼,也跟著歎了一聲。
“走吧。”邊說,徐依依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嗯。”他點了點頭,舉步朝著洗手間外走去。
武琳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映入她眼簾的這一幕實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隻瞧見徐依依踮著腳很費力地摟著夏柯的肩,而夏柯則垂著頭,沒精打采的,看起來甚至有些生無可戀,他們倆就是用這種奇怪的姿態在一種奇怪的氣氛中從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