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涵辦事效率很高,當天晚上就給了商齊宇一張假的報告單。
鬱子瀟正在打瞌睡,聽到蘇明涵和商齊宇說話他醒了過來。
“哎,”他盯著蘇明涵手中那張紙,“這就是報告單吧?我看看。”
蘇明涵看了一眼商齊宇,把單子給了他。鬱子瀟拿著報告單看了好久,合不攏嘴地笑,“我就說嘛,齊宇和流螢怎麼可能是兄妹!這下好了,證明出來就好了。哎,你們告訴流螢了嗎?”
“哦,還沒。”從鬱子瀟的反應蘇明涵可以看出,商齊宇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那怎麼不趕緊說呢!流螢心裏肯定難受著呢,還不趕緊讓她高興高興。我的天啊,最近真是把人憋死了,一定要慶祝一下。叫上大家,我請客。”
“慶祝就算了。”蘇明涵說:“從前兩次的鑒定結果,你也看出來了吧。商伯伯企圖操縱這件事,拆散齊宇和流螢。我們雖然知道真相了,也不能太張揚。如果暗地裏行不通,商伯伯很有可能跟我們正麵相對。到時候,我們很難確定商伯伯究竟會做什麼。”
“哦,對,對,”鬱子瀟不住點頭,“那既然這樣,我們就低調一點吧。可,總得先告訴流螢吧。對了,齊宇出車禍了,她肯定也還不知道呢。”
“你去吧。”商齊宇看著他,說:“城南別墅,換一輛車。”
“哦。”鬱子瀟剛站起來要走出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
“齊宇,你剛剛是開得我的車嗎?”
“嗯。”
“那我的車?”
“收購站。”
“廢品收購站?”
“嗯。怎麼?”
“沒,”鬱子瀟看了蘇明涵一眼,噘了噘嘴,“沒什麼。我走了。”
鬱子瀟走後,蘇明涵忍不住笑了,“你沒看他委屈的樣子。”
“我看到了。”商齊宇麵無表情地說。
蘇明涵斂起笑容,問道:“不打算告訴他?”
“他會忍不住,總有一天。”
“啊,可能吧。”蘇明涵低下頭。他本打算告訴商齊宇,商悠然知道了這件事。但此刻,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明涵。”
“啊?怎麼?”
商齊宇狐疑地看著他,“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商齊宇看了他好久,再沒發現什麼異常,才緩緩開口,“暫時父親還不知道我出了車禍。但最晚明天,他一定會知道。”
“你是在想原因?”蘇明涵問道。
“嗯。”
“我們要做的事,自然是要瞞著商伯伯。既然如此,不如再給他一個他想要的‘事實"。他知道你做了第三次親子鑒定嗎?”
“應該不知道。”
“那我們就自己告訴他。我們需要,演一場戲。”
兩人目光相對,隻是一眼,便明了。
蘇明涵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幸好我還沒扔了,有它的用處。”
夏流螢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她把頭紮進雙腿間,隻有眼睛露出來盯著正前方的電視。她的旁邊扔著一個毛絨玩具,身上的小衣服和絨毛都很亂。
鬱子瀟拿著鑰匙走進門,那一刻他隻覺得進了火爐。這裏太熱了,是那種一瞬間就能讓人感覺到心悶的熱。
看到夏流螢,他嚇了一跳。她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盯著電視,一眨不眨,呆滯無光。
“流螢。”他的聲音不覺變得顫抖。
許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夏流螢抬起了頭。她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子瀟?”
“是我。你,你沒事吧?”
夏流螢幾乎從沙發上跳下來,抱住鬱子瀟哭了起來。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哭。鬱子瀟一動不敢動,他的兩隻手尷尬地背到背後。夏流螢哭了好久,久到鬱子瀟覺得脖子都酸了。
夏流螢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濕了。”
“沒事,”鬱子瀟看了一眼自己的羽絨服,“沒事,隻濕了一層皮。”他覺得身上出汗了,本來他是想跟夏流螢搭上話之後就把羽絨服脫下來的。這裏太熱了。
“流螢,這裏為什麼這麼熱呀?”
“因為冷。”
“這裏,不冷了吧。”
“你不懂!不是身體上的冷,是心理上的。這裏就我一個人,如果今天你不來看我,再過幾天,我可能就要瘋了。我每天隻能跟毛絨玩具說話,像個傻子一樣。是他讓你來看我的嗎?有時限嗎?”
鬱子瀟愣了一下,拍了一下大腿,“什麼時限呀!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什麼?”
“其實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
“……你為什麼不先聽好消息啊?”
“現在這時候,沒有什麼對我來說是好消息的。就聽壞消息,你說吧,反正都這樣了,就算你現在告訴我是商齊宇的女兒,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