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一帶著流雲從同濟堂出來,已經是午夜時分。
夜黑如潑墨,風忘塵好意送了一盞燈籠給碧落一,她欣然接受。
出來之前,碧落一對風忘塵比劃了縫合傷口的專用針的樣子,以及輔助工具鑷子,希望他以後能救更多的人。
回到客棧,發現阮妙人還沒有回來,暗中又多了不明身份的人盯梢。管她幹嘛?她又不是她的誰。
安撫流雲睡下,碧落一回房才走到床邊,銀狼如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後。
“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我要休息了。”碧落一打著哈欠脫外套。
銀狼見此轉過身去:“小姐,你最近有些奇怪。”曾經她很討厭他,現在不喜歡他的出現,卻可以在他麵前無所顧忌地寬衣解帶。
“是嗎?但和你有關係嗎?”碧落一釋放出冷氣。她不會讓他們一直這樣牽製著她的,她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去藥王穀勢在必行!
之前在同濟堂中,碧落一讓風忘塵給她診脈,她身體裏的毒其實也是一種蠱蟲,每隔一百天服用解藥,就是讓蠱蟲再次沉睡而已。
說到讓風忘塵出手為碧落一診脈,隻問一個現代的刁、鑽的急轉彎便把他難住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dubo的?”銀狼換了個問題。
他更想問的是碧落一為何突然喜歡扮男人,易容術跟誰學的?還有,功力突然比以前高出好多。
“你管不著。”碧落一故意把鞋子扔在銀狼站立的地方,然後掀被縮進去:“回去告訴你主人,我會想辦法認識靳墨淵。如果沒別的事,不要打擾我睡覺。”
“小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銀狼從小愛慕夜離歌,為了她從身份卑微的藥童成長為天狼族的高級煉藥師。
“滾!”碧落一粗暴打斷銀狼的話。
銀狼對夜離歌的那點兒心思,碧落一懂。夜離歌不會喜歡銀狼,碧落一更不會看上他。無關他的身份,有些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他長得還算可以,隻比像流雲這樣的帥哥差了一丟丟。
同濟堂醫館裏,風忘塵回到房間,還在想碧落一提的那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而他卻沒有想到。
每個人每天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答,睜眼睛!的確如此,無可辯駁。
風忘塵找出宣紙,用毛筆畫出碧落一形容的縫合傷口之針的樣子。回想所說理論,確實可行。
如意苑。
水禦冥立在院中小池欄杆邊,晚風習習,衣袂翻飛,青絲撩人。
背影若女兒這般柔和。不過,那都是表象。
正麵,昏暗的燈光下,月白色麵具閃著陰森的白光。
本已睡了的魚兒,因為水禦冥投擲的魚料,紛紛遊上水麵吃夜宵。
水禦冥聽完無影報告碧落一的行蹤,月白色麵具下的下巴向上抬了抬,繼續往水中投擲魚料。
漫長的夜,碧落一睡她的大覺,不想管阮妙人去了哪兒,不想管外麵誰在盯梢。
夜半三更,一鬼頭鬼腦的家夥溜進碧落一休息的外間。卻是進入碧落一設在門口的環形陣中,那個小毛賊原地打轉直到天明是進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