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昨晚的迷亂間，他所看見的那一大片傷痕，一道一道交錯相交的布滿了薑瑩的後背上，雖然隻是些陳年老傷疤了，但卻依舊讓人心驚。
程恪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走過來坐在了薑瑩的旁邊，這會兒薑瑩才看見他手裏抓著的那條潔白的毛巾。
他正略有些笨拙的擦拭著頭發，從毫無章法的手法就能看出來是不怎麼擅長做這種事情，於是薑瑩玩味的勾了勾唇，從程恪的手裏拿過毛巾，貼近了點他的身體，側側的給他擦著頭發上的水。
程恪明顯的頓了頓，但這次卻是安分了很多。
“沒想到程少爺竟然不會自己擦頭發，”見擦的有七八分幹了以後，薑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說道。聽出來薑瑩話裏的調侃，那人沒說話，隻是周圍的空氣降了幾度，對她還是那樣冷淡。
她手裏抓著那條毛巾，感受著裏麵殘存著的溫度，說道：“程少爺，幫個忙。”
“嗯？”聞言，後者抬眸看向她，身上單薄的襯衫沾了幾點水漬，眉目清秀，卻像是十二月飛雪。
“之前的交易。”薑瑩頓了頓：“我可以帶給你想要的情報，但是事成之後我要全身而退。”
“帶著你的弟弟？”程恪的語調第一次有了點變化。
她側過臉來看著他：“小少爺知道的還真挺多的。”男人低低的嘖了一聲，不承認也不否認。
薑瑩：“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完全的相信彼此呢。”
她話裏麵的嗔怪，就像是一個對著男朋友撒嬌的小女孩。但薑瑩知道自己不會是這種人，程恪也知道。
程恪眼神料峭。他說，想多了。
她不在意的抓了下頭發，淩亂的發絲配合著她那張微微挑起的唇，帶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不管會牽扯進去什麼……我和薑泓都不能作為犧牲品，這是前提，”薑瑩緩緩說道。
程恪眉眼裏的冷清頓了頓，無聲的看了她有一會兒，好像一時間看不透她一樣，然後，薑瑩才聽見他嗯了一聲，盡顯疏離。
商量好了當然也就皆大歡喜。薑瑩起身，心情頗好的去廚房做早餐，就連後來起來的老管家都驚奇的咦了一聲。
畢竟她一般不怎麼會吃早餐。對於薑瑩來說，一方麵是懶得起床，一方麵是有不想吃的理由。她做了個炒飯。雞蛋煎的格外的金黃，還不忘丟了幾個番茄下去。結果端上去後，程恪隻是看了兩眼以後就放了筷子。
“我不吃番茄。”
“挑食不好，”薑瑩笑的明豔。
他沒說話，神色冷淡的重新拿起了筷子，然後把飯裏的番茄一個不剩的全部給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