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掃過那個護士胸口掛著的實習牌,語調一轉:“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正好和你們醫院的院長有幾分交情。既然你不肯放我過去,那麼我可以麻煩你一下把他人叫過來吧?這麼小件的事就驚動他老人家,怕是會雷霆大怒……”
薑瑩每多說一句,那個護士的臉就白上一份,直到後來變得毫無血色。
她晃了幾下,有點緩不過神來,然後才低下頭查了電腦裏的檔案資料,隨後抬起頭,臉色極為不好看的抬頭看向那邊笑的正燦爛的薑瑩,說道:“您要找的病人就在第三層第一件VIP病房……”
見她的臉色不好看,薑瑩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好看,但也沒跟人家多計較什麼。
畢竟還隻是個小姑娘,欺負人家欺負得太慘可就不好了。
出了電梯以後,薑瑩拐了個彎來到了左邊的第一間VIP病房前麵。她伸了伸手想要敲門,但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隨後直接推門而入,進了門以後,她才在門上叩了兩下。
這是先斬後奏,提前敲門的話薑瑩怕薑泓問起認出她來,那樣的話她就絕對進不來這門了。
因為薑泓不想看見她。
扣門聲在安靜的病房內尤為的響亮,床上坐起身的薑泓回頭淡淡掃了她一眼後就移開了視線。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但又帶著不堪一擊的脆弱。
一想到從前薑瑩見過的那些他身上插滿了管子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微紅了眼眶。
“聽說你回國治療了我才來的……我就是來看看,”薑瑩看著這樣的薑泓,有點苦澀道。
麵前的薑泓像是極為懊惱的抓緊了身下潔白的床單,胸口被高漲的情緒刺激的不斷起伏著,過了會兒,在他平靜了一些情緒後才說:“我跟他們說過,我不想見你。”
薑泓在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她,反倒是看著離病床有些遠的窗戶。
外麵又開始飄雪了,能凍得人心口直發顫。此時的薑泓在薑瑩的眼裏就像是一隻誤了時節找不到歸期的孤鳥。
那樣的無助。
那樣的不知所措。
她卻好像是記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樣,腳下亂了幾分。幾年前的薑泓也拿這樣的眼神看過她,那時候她在河邊被人救起,險些就溺水死了。
當時的他是蹲在一片金黃的小麥堆旁,旁邊的玉米梗被他一腳踩進泥裏。
他也是用這種又絕望又蒼白的眼神看著她,注視著她。後來的薑泓開口說了一句話,讓薑瑩始終忘不了的話。
他說,你怎麼不去死啊。
那時的薑泓才十五歲,而薑瑩十九歲。年齡的差距相隔不大,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個卻是山高路遠。
薑瑩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好像降了很多一樣,讓這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而病床上的薑泓收回了視線,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眼裏像是看不見世間的任何顏色一樣。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薑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