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碗裏的湯一飲而盡後,姬霄再次確認了時間,抿著嘴,點了點頭;這種時候,是急不來的。
隻不過,在這擬真的世界中,吃飽了,人體自然也就暖了——飽暖之後,姬霄便是自然而然地感到有一股強烈的睡意向他襲來。
可那門外卻是慢慢聚來了不少喪屍,拍擊著這扇脆弱的鐵門……沒有辦法,他隻得在門的另一邊,一刻不停地敲打著釘子,修補著這扇破破爛爛的大門,保證那門外的喪屍群不會一擁而入。
畢竟,在剛才的戰鬥中,他發現:遊戲中的痛覺係統,亦回到了虛擬世界中本不該有的真實痛覺檔次,在這裏,受了多少傷,就會承受多少痛楚,再也不是平時那些如同和寵物玩耍的撓感和痛感了。
誰也不知道,在這種痛楚中“死去”,大腦所接收的痛覺信號,會對現實中的大腦產生多大的負載、損傷。
此時的姬霄別無選擇,他隻能等。
如此狹窄的出口,再加上自己隻有著最為低階的冷兵器,此時突圍,就是白白送死:在這麼狹隘的環境,拳腳功夫難以施展開來,隻有被亂拳活活打死的份。
他等啊等,機械地重複著修門的動作:外麵的喪屍用手拍著門,他也用錘子敲著門,就像高峰期塞車路口司機們在對著按喇叭鬥氣一般,實在是吵得很。
不知過了多久,這嘈雜而惡劣的“交響樂”,出現了一絲變化:
僵屍們拍打大門的聲音,逐漸地弱下去了,砸門的頻率也降低了許多……
“那是什麼聲音?”姬霄側耳,卻是不敢貼著上去聽,生怕門外一道回馬槍直接給他震成耳鳴,也正因為如此,他隻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幾道“撲哧”的聲音。
那是……子彈命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兩把手槍,準頭很差,十發大概中個三四發的樣子……姬霄趴在門上聽著,思考著,整理著腦海中所獲得的信息。
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直接去攔下那路過的陌生人,向其求救。
子彈的射擊頻率越來越低,過了一陣,鐵門外也不再有喪屍拍擊的聲音。
可這安全屋,位處小巷之中,與其說是屋子,更像是一個車庫,一個多層的工作室;唯一能大概看到大街的地方,便隻有二樓的窗戶,以及三樓那在牆壁上突兀的緊急逃生門。
先去看看什麼情況吧,姬霄鬼使神差地想道,走上了二樓,而那路過者卻是與此同時,打開了大門,走入了安全屋。
陰差陽錯之間,他們就這樣地交錯開來。
“人呢?”姬霄推看窗戶,將頭探出窗外,但街道上除了漸漸消失的喪屍殘軀,再沒有別的人形物體,讓他還以為自己花了眼,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框,“不會已經走了吧?不過……”
“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跑過來求救,頭上還沒有玩家標識……多半會被當成什麼腦子有問題的怪人吧……”權衡利益,姬霄認為,這個時候,他隻能跟蹤到來的路人,然後想辦法取得其信任,最後再借他們之手向外界求救。
“可下一個路人又要啥時候才來呢?唉……”姬霄正唉聲歎氣地往回走,突然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對話的聲音,聽聲音,還是兩個女子。
剛才那兩人還沒走,她們進了安全屋!
雖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姬霄做出了這個尾隨跟蹤路人的決定,但他自己本身依舊有著一份做賊心虛的心理,沒有現身,反倒是在樓上隱藏了起來。
他走到樓梯中段,在拐角處偷聽著二人的對話,但從兩個普通人的閑聊中又能偷聽到什麼機密情報呢?最終,他也隻能搞懂兩人之間互相的昵稱分別是“小惠”和“靈萱姐”,她們迷路了,以及她們正在慢慢地前往碼頭區這三件事。
“很好,大半夜的,要不是遇到這兩人,都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等到萬裏,”姬霄捏著下巴,默默在心底思考道,“要是能想辦法取得她們倆的信任,傳出個消息給萬裏,事情就好辦多了。”等了這麼久,修門修的手都麻了,他實在是耗去了不少耐心。
就這麼想辦法獲得路人的幫助,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為呢?
正是這時,那其中一個路人說了一句話,嚇得他心髒猛地一縮,氣息都有些紊亂起來:
“小惠,你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兩人中,留齊耳頭發者著複古式學生製服,帶著圍巾和一副冬季保溫耳罩,似乎還對這安全屋沒有沙發感到不滿;另一人則是留了一頭筆直長發,穿著以前冬季最常見的羽絨服套裝,此時便是她看向了姬霄所在的樓梯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疑惑。
“糟!”姬霄差點就叫了出聲,當即便是又躡手躡腳地開始往樓上走,“奇了怪了,這樓梯也不是木製的啊,她們怎麼可能聽到我的聲音?”
不是木製地板,不是自己踩在階梯上發出了“吱呀”一聲,對方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姬霄的心中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