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入場(1 / 2)

深沉如墨的夜空當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大片亮光。

這片光芒,如同一塊遮蔽天空的幕布一樣,蓋過了天空中的所有黑暗。整個片區的天空燈火通明,簡直就像是在進行什麼燈光表演一般。

這顯然不可能是自然災害帶來的奇異現象:假如這光亮是一道地震光的話,那恐怕整個玄盟,都要因為這場震蕩陷進地底裏邊去了。

那懸浮於空中的一道道光源,是一艘艘飛船。

轉播飛船。

十數二十多艘巨大飛船擠成一片,自然讓這穹頂之下亮如白晝——簡直像是時光倒流回到了傍晚一般。

即便沒多久他們就散開到各自指定的位置,也明亮的像是天空中的一輪輪太陽一般,交相輝映。

二十左右數目的飛船,意味著二十多個拍攝角度:觀眾們可以盡情從不同角度,觀看這出精彩的比賽。

在這麼多艘飛船當中,隻有一艘飛船沒有動。

它坐鎮於賽道的中心點,不但不動,還要不斷上升,不斷用助推器調整自己的方位,好讓自己坐死在這中心的位置上麵。

這是這次強森地下賽事的,主鏡頭。

最高級,最清晰的拍攝設備;最專業,最百裏挑一的解說人才;最老道,畫麵最穩定的錄像老手;最貼心,最周到的後勤人員……所有“最中之最”,都坐落在這艘飛船裏邊。

此時這主控飛船裏邊,有的人緊張,有的人在四處走動,調試、準備著一切,唯有一個男人,臨危不亂,就像一座山嶽一般,穩穩坐在原地,隻是小口小口地抿著瓶子裏邊的礦泉水,滋潤著自己的嗓子,好讓不一會兒的賽事解說上,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這個故作輕鬆,實際上捏的手裏邊的礦泉水瓶嘎吱嘎吱響的,臉上表情淡然,肢體語言又看似有些緊張,全身上下充滿了矛盾的男人,是這次強森財閥選拔出來的,副主持。

男人名叫龔和,自命不凡,而又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人的賞識:就連這次解說席位的選拔當中,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搶到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給這種大型賽事解說的經曆,如果表現的好的話,在以後的個人履曆上麵,肯定是一項隱藏的加分點。

在這個時代,要給麵試官塞點有分量的東西,才有可能在茫茫求職人海當中脫穎而出,奪得自己想要的,心儀的職位:如果裏麵塞的東西不是現鈔的話,那就隻能塞一些行業內部人士才能心領神會的,暗地裏的履曆了。

隻是……為什麼偏偏是副主持!想到這裏,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指頭收力,不再讓手心裏的那塑料瓶子發出瘮人的哀嚎聲,可手幾乎就像不聽使喚一般,自顧自地蹂躪著那個無辜的瓶子。

現在的他,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時間也抹不去的,賽前也遏製不住的,憤憤不平。

如果說,收到結果通知,得知自己奪冠那一刻的時候可以稱作大喜,到現在看到工作安排表的,恐怕就是大悲吧。

名單上,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

很明顯,這一次,他這個“副主持”,是負責來給這個強森財閥決心捧起的新人解說,撐場麵的——和相聲表演裏邊的逗哏差不多。

不能隨心所欲地表現自己,不能展現自己的實力……不但如此,在隱藏實力的同時,還要不停拋出對方能夠接上的話題,接上對方提出卻又收不回來的無關緊要的話茬……

保姆。

雖說想要襯出紅花的美麗,綠葉也是很重要的……可誰會去關注綠葉呢?買幾枝花插到家裏的花瓶裏的時候,別說綠葉了,就連枝幹上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刺,都會被剔除掉。

正當龔和蹙著眉頭,在心底腹誹著的時候,樓下同樣有些不爽的錢德勒·強森,群發出了一道限時信息——那信息在接受到的五分鍾後,就會自行刪除。

那是一個定位:隻要在五分鍾的限時內抵達賽場,就可以無條件參加這場賽車盛宴!而起跑時的位置,也是取決於到場的先後順序。

核對時間,等到自己決定的時間一到,錢德勒就將自己的愛車開到了大馬路上,停在那輛東倒西歪的黑色轎車旁邊;他發出信息時,餘光看見一個工作人員在車子邊上耳語幾句,可那車子絲毫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外行人啊……希望別擾亂了我這次的比賽,錢德勒·強森在心底暗暗想道。

要是這黑色轎車連第一個彎都跟不上,過彎的時候失速了,像個滾地葫蘆般側翻到了一邊,擋住了後麵的車子前行,該怎麼辦?

第一排隻有四個車道四輛車,這外行人倒下了,就隻剩下其餘兩個選手,到時候,即便自己輕而易舉地奪得了冠軍,會不會被人貶低為“隻贏了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冠軍”?他在心中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