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篡改體檢報告的話,側麵證明了,他們想要用更“溫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隻要表麵上假意順從,裝作不知,或許……不,肯定還有逃過一劫的機會,莊風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裝作無事發生,正常先過完這幾天吧,想著,莊風在辦公室的監控下將幾粒雪白的藥片丟進了嘴裏,倒出保溫杯中熱水,一口飲盡。
然而,監控屏幕上看不見的是,在廁所洗臉時,三兩粒藥片從舌底下被吐出,在捧水洗臉的瞬間落入了掌心,又在所有人的視野盲區當中,被翻過來的手掌掩護著,隨著清水流進了洗手池裏,消失在了水管當中。
科學而理智地分析,藥物在達到指定劑量之前,是無法達成預期的效果的,但在這秋高氣爽的日子裏,洗完臉的莊風,卻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該死,那些殘留在口腔裏的藥物多多少少還是對身體造成了些許影響……不管怎麼樣,先按照日程行事,去吃早餐吧。
這時,行至走廊盡頭的莊風緩緩抬步走上樓梯,巧合的是,一名護士拿著熱水壺,也正向著一樓走來。
年久的金屬製樓梯在人體的重量下壓出一道道吱呀聲,他沒有多想,也許是潛意識當中仍然保有一絲對人性的僥幸。
要是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凶險,這醫生大概會假意作紳士狀,為上麵的護士留門吧;實際上則是極力避免與一壺滾燙的熱水在幾乎伸展不開的狹窄樓梯上擦肩而過。
但是他沒有。也正如前麵所說,今天對於莊風來說,是無比糟糕的一天。
熱水壺飛了下來。
漫天的熱水,在空中鋪開一道晶瑩的水簾,看起來無比美麗;但縈繞在壺口的絲絲白霧無時無刻地提醒著所有人,被這水淋到之後麵臨的淒慘下場。
強烈的求生欲望下,亦或者是藥物讓大腦產生了錯覺:莊風眼裏的世界變得很慢很慢,一切動作就像是凝滯了一般,停留在先前的位置。
他不知道從身體的哪一塊榨取出了堪稱恐怖的爆發力,幾乎隻有三兩滴水珠沾上皮膚的瞬間,就條件反射般,像被戰鬥機緊急彈射出去了一樣,飛也似的被砸到樓梯的護欄上,發出一記悶響。
“……你沒事吧……實在是……對不……”
靈魂和世界的聯係似乎時斷時續,驚魂未定的莊風癱倒在護欄上,倚著護欄,感受著背後金屬無情的冰冷溫度,不顧潔白的白大褂上麵印上了鏽蝕的棕黑痕跡,也不顧儀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死死瞪著斜下方樓梯上的水漬。
隻差一步……不!隻差半步,隻差半步,這水當頭淋來,澆個滿臉,少說也有個重度燙傷吧?
接下來的事,莊風都不敢細想:沒有強製抓捕穿上束縛裝,而是另辟蹊徑,以一場意外造成嚴重燙傷,送進看護病房……自家的工作人員嘛,當然是住進單人間。
但這單人間,在有人想要暗害自己的時候,就成了最最陰險,也是最最惡毒的地方:沒有目擊證人,沒有人可以阻止犯罪,就連呼救的聲音,可能都傳不到有人的地方。
隻需要調整止痛藥的劑量,可能就連呼救聲都沒有發出,病人就在無聲無息當中被處理掉了。
那護士慌忙的道歉,莊風是半句話都沒聽進去,他完全無法遏止住惶恐的心情,尖聲道:“走開,走開!”跨過當啷一聲掉在樓梯上的熱水壺,向著樓上走去。
還有王法嗎!還有人性嗎!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明晃晃地拿著一壺熱水潑過來!
這手段,實在是太急切,也太毒辣了,上頭的殺心之重,可見一斑。
想到這裏,莊風心有餘悸地朝著二樓的員工食堂走去:逐漸冷靜下來之後,撞到金屬欄杆上的痛楚,才緩緩地湧上來,後腰就像是被金屬球棒狠狠地揍了一棍般,痛的難以保持平常心。
一路上,不少員工站在走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每當這莊醫生走到附近,議論聲總是會被壓低到他聽不到的程度。
雖然聊一些私事大體上就是這樣,可是從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莊風總感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就連平日裏溫柔善良的護士,都能在命令下出如此狠手,用熱水潑過來,這間所謂精神病院裏,到底還有什麼人是值得信任的呢!
想到這一點,不單是那些像是在閑聊,又像是在密謀些什麼的員工們避著這醫生,這醫生自己也在有意地避開所有人,不想跟任何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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