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眼前的日子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盡管他從宗三少那裏聽到了當日在神殿中發生的一切,而殿外的神衛們也證實了,當天確實有一道白光自神殿上方照射下來,幾乎將整座紫風山都給照亮,打那之後,無論南榮家的人如何努力,都再搜尋不到衛芷蘭的半點消息。
可他沒有表現出半點悲傷與難過,仿佛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所以也無所謂離去。
可就是這樣的雲析夜,在一月後的某一天,消失了,不見了。
禾業與池浩想盡了辦法,動員南榮家所有的情報網,都沒能找到他的所在
有人說,在紫風山下見過他。
也有人說,在天行的國都見過他。
更有人說,在極北的蠻荒之地見過他。
總之,他似乎走遍了整個天字大陸,至於他在找什麼,應該隻有他自己知道。
半年後,天京城城郊。
一方矮桌,兩張軟塌。
雲析夜與宗三少相對而坐。
宗三少手腕上的絲帶已經拿了下來,原本鐫刻進血肉裏的那道黑色刺青已然消失不見了。
這半年,他將手底下所有的影子都交給了雲析夜去調遣。
加上南榮家分散在各地的情報網,卻始終沒能找到關於衛芷蘭的蛛絲馬跡。
這個人,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可是宗三少很清楚,她一定還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
當日在神殿內,衛芷蘭準備接替廚靈的瞬間,裴憐煙似乎想起了什麼,竟然一把將衛芷蘭從圓台上推了下來。
這也是宗三少印象中所看到的最後一幕。
後來,他們從白龍口中得知,原來,廚靈的力量消散的同時,原本加諸在裴憐煙身上的種種禁製也會消失。
也就是說,她在最後一刻恢複了正常人的感情,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想起了自己是個母親,所以她推開了衛芷蘭。
隻是,打那之後,衛芷蘭便失去了蹤跡,任憑他們如何找,都再沒找到。
“還要再繼續找嗎?”宗三少倒上一杯茶,擱到雲析夜麵前。
雲析夜伸手接過,難得的笑了笑:“自然是要繼續的,她還在這世間的某個地方等我,我怎麼能丟下她一人呢?”
宗三少不置可否地長歎口氣,戲謔地斜眼看他:“真是受夠你們這對公婆,人都不在,還秀恩愛給我看,得了得了,要走快走,別打擾我睡午覺!”
雲析夜微笑著飲盡杯中茶,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宗三少抬頭望著他的背影,眼底陡然浮現出一絲傷感。
你看到了嗎,他還在等你,所以,你到底在哪裏呢?
草長鶯飛的季節,天衣邊城的一座小鎮已經開滿了大片鮮花,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醉人的畫像。
一襲黑袍的男子閑庭信步行走在熱鬧的集市間,周身上下清冷逼人的氣勢令過往路人無不側目。
他就這樣走到一處賣鮮花餅的攤子前,敲了敲攤子上裝著零碎銅板的瓷碗,略帶磁性的嗓音在熱鬧嘈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動聽:“老板,這餅怎麼賣?”
靠在攤子上打著瞌睡的女子聞聲抬頭看了看他,惺忪的睡眼還帶著一絲慵懶:“不好意思啊,你來晚了,今天的餅已經賣完了。”
男子繞過攤子走到她麵前,半蹲下來,微仰起頭,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真的晚了嗎?”
女子忽而狡黠地張開眼睛,兩隻濃紫色的雙眸溢滿甜美笑意:“不晚,來的正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