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洵本來就是寡言少語的性子,不太會長篇大論,說話總是語句簡短,所以這番話,還是秦天一直不依不撓地追問著,才斷斷續續的從林洵嘴裏給套了出來。
聽了秦天轉述了小洵的話,薄揚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歎了一句,“這個傻小子。”
“可不是麼。”秦天也很無奈,“但你也知道這是個多倔的傻小子,我是勸不動的,我自認還沒這個本事。”
薄揚無奈程度比秦天更重,別說秦天了,薄揚自認自己都沒這個本事在林洵已經決定好的事兒上能夠勸他回心轉意。
見薄揚沒說話,秦天想了想,就說道,“我看得出來,他是真恨他老子。想想他小時候的經曆和遭遇,也不難理解。尤其是他這種小孩兒,經曆過的事情別說一件了,就連一分一秒都記得清晰,時時刻刻想起都是重溫一場淩遲,那能不恨麼?”
薄揚嗯了一聲,又隻能歎氣,然後才說道,“而且他這樣的孩子,對誰友善喜歡,也是曆久彌新的,我和林溪分開十年,再遇之後,自然也再和小洵有了交集,他都還記得曾經我疼他。友善和喜歡是如此,恨自然更深刻。他會做這個選擇,我一點也不驚奇了。”
“不驚奇歸不驚奇。”秦天說。
薄揚接道,“林溪那兒我怎麼辦啊,我怎麼說?我……”薄揚抬手輕輕捶了捶頭,“我難道要對我懷了孕的老婆……撒謊麼?”
“我個人吧……”秦天頓了頓。
薄揚願意為秦天會說的是他個人的什麼建議,沒想到秦天繼續道,“我個人吧,挺同情你的。”
“去你的!”薄揚笑罵道,“孩子幹爹呢,就這樣沒義氣的?”
“我是知道你很為難啊,要是告訴林溪吧,小洵這裏你覺得對不住。而且你也怕林溪會擔心。但如果不告訴林溪吧,你心裏又過不去。”秦天說。
薄揚皺眉道,“你就別分析情況了,直接給建議吧。你旁觀者清,你說我怎麼辦吧。”
秦天想了想,還真就不怕做惡人的給了建議,而且還是很中肯的良心建議了,他說,“如果真要我這旁觀者清的給建議的話,我建議你不要瞞著林溪。小洵畢竟是個孩子,還不夠成熟。但林溪,比所有人都成熟。”
這話不無道理。薄揚應了一聲,“嗯,繼續。”
秦天就繼續說了下去,“也是因為林溪足夠成熟,所以她就算知道了小洵的決定,恐怕也不會為了自己的不忍和心疼,就一意孤行地阻止小洵,畢竟小洵做這個決定的理由,也並不是全為了林溪,還為了他自己。”
秦天還說,“不過吧,你要說的話,也可以提前和你嶽母通個氣。這樣比較好。”
薄揚聽從了秦天的建議,當天晚上,林溪吃完晚飯犯食困,躺在沙發上睡了,薄揚以散步的名頭,叫陳思佳一起出去走走。
然後散步途中就將這事兒講了,甚至將秦天說的那些話,也都和陳思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