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純湛點頭道:“我就知道子秦定然是知道的。”
周子秦臉上又露出那種坐立不安的神情,一副“我和此事有關,我做賊心虛”的表情。
黃梓瑕恨鐵不成鋼地翻他一個白眼,心說我們也是受害者,此時你怎麼就不能裝一下雲淡風輕?要是現在就被牽扯進去了,接下來要如何去尋訪真凶?
李舒白卻轉而看向崔純湛,問:“王若的遺體,是在哪裏發現的?”
黃梓瑕沒想到他居然問得如此輕描淡寫,開門見山,不由得微微側目,見他麵容上雖然蒙著一層凝重表情,眼神卻隻是雲淡風輕的,一絲波動也無,讓她覺得心口微涼。
李舒白這句話一出,周子秦立即跳了起來:“什,什麼?王妃……那個在宮中莫名其妙失蹤的王家姑娘死了?而且還找到遺體了?”
崔純湛莫名其妙看著他:“剛剛我們不是說了許久這個事情嗎?”
“我……我以為你說的是……”周子秦難言之隱,不敢說出口。
黃梓瑕隻好幫他說:“其實崔少卿過來之前,我們正在討論的是京城幾個乞丐的離奇死亡事件。是以子秦一直以為崔少卿您說的是乞丐的事情。”
崔純湛揮揮手,說:“幾個乞丐的死,如今誰還顧得上!皇後族妹都在宮中失蹤慘死了,大理寺這下又沒好日子過了!”
周子秦虛弱道:“乞丐也是人,何況三四條人命……哎喲!”
是黃梓瑕在桌下暗踢他的腳,示意他目前先不要引火燒身。他終於閉上了嘴。
崔純湛又問:“既然王爺剛剛不是在說這件的事情,為何王爺又知道卑職說的是王家女?”
“普天之下,宮中會詔人進去驗看,又讓你第一時間來找我的,還能是什麼事?”李舒白淡淡道。
何況你進來後,就一直欲蓋彌彰地表演著同情哀苦悲傷嗟歎的表情,誰會不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麼?黃梓瑕腹誹。
“這麼說……原來我們所說的,一直都不是同一件事啊?”周子秦終於回過神,臉上終於褪去了那層死氣,眼珠也開始轉動了。
崔純湛也點頭道:“是啊,看來是誤會了,我正奇怪你怎麼會先於我去驗看過皇後族妹的遺體呢。”
四人中唯有黃梓瑕冷靜地詢問正事:“請問崔少卿,王姑娘的遺體是在何處被發現的?”
“說出來,你們定然不信。”崔純湛皺眉道,“一個時辰之前,她的遺體突然出現在大明宮雍淳殿東閣之內。”
“什麼?”周子秦又跳起來了,“她,她不就是從那裏失蹤的嗎?”
“正是啊,那邊因出了事,至今還有禁衛軍把守著,今天早上宦官們還進去查看了一遍呢,結果下午有人聞到異味,於是去打開門一看,卻發現王姑娘的屍體躺在床上,還穿戴著當初失蹤時的衣物簪環,可整個人卻已經發黑潰爛,中毒身亡了!”
黃梓瑕微微皺眉,默然不語。
周子秦愕然道:“這可真是天下奇聞啊……明明失蹤的人,怎麼突然又出現了,而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是啊,仿佛她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一直都在那裏一樣,隻是有那麼兩三天時間變成我們看不見的了。”崔純湛搖頭說道,“這個案子,可不好下手啊……”
事關重大,也顧不上宵禁了,李舒白站起身,到門口喚景毓過來幫他換衣服,準備進宮去雍淳殿。
黃梓瑕也整肅自己的衣冠,若有所思地說:“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東西是看不見的呢?”
崔純湛一臉煩惱,哀歎道:“必定是有的,現下不就發生了兩百多人都看不住的事情麼?”
周子秦趕緊說:“我回家拿點東西,你們一定要等我,也帶我進宮去吧!”
李舒白沒理會他,徑自往外走,說:“別多事,好歹是王家的閨秀,怎麼可能讓你在她的遺體上動刀子。”
周子秦隻能說:“那麼,我去看看可以嗎?”
李舒白微抬下巴示意崔純湛:“崔少卿的大理寺那邊,不是經常找你查看現場的麼?如今多找一次又如何?”
崔純湛立即向他招手:“來,子秦,我的馬車就在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