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其實在朝中和宮中,王家影響最大的人,並不是皇後與我們。”王麟微微而笑,笑容中不無得意之色,問,“你忘了,還有一個人,足以翻覆天下,改朝換代嗎?隻是大家都忽略了,那個人,也姓王。”
王蘊低頭,默然無聲,許久,才說:“是。”
“不日等王若棺木運送走之後,你得去拜訪他了,以免他忘記我們家族。”王麟說著,想了想,又說,“他喜歡養魚,記得給他帶幾條過去——紅色的小魚最好。”
“不知道膳房還有沒有吃?”
回到夔王府的黃梓瑕感覺到一陣胃痛。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吃了幾個春盤,中午喝了幾碗茶之外,她一直都在外奔走,粒米未曾下肚,現在真是餓暈了。
她捂著肚子挪到膳房一看,灶台冰冷,空無一人。
“這日子沒法過了……”黃梓瑕恨自己沒有早向魯大娘打探一下東西放哪兒,導致現在她一走,自己壓根兒找不到吃的。
好容易在碗櫃裏找到兩個幹巴巴的蒸餅。黃梓瑕一手一個,一邊往嘴巴裏塞著一邊往自己住的偏院廂房走去。
走到院門口一看,自己屋內竟然亮著燈。她愕然,趕緊走到門口一看,驚得差點連手中的餅都丟掉了——
那個……那個坐在裏麵悠然自得挑燈夜讀的人,不就是夔王李舒白嗎?
她站在門口發愣時,李舒白已經抬頭看見她了,抬手朝她勾了勾。
她遲疑著,手中捏著兩個各咬了一口的蒸餅挪進來,問:“王爺……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他沒說話,隻微微一抬下巴,示意旁邊一個食盒。
她遲疑地提起來,打開將裏麵的東西端出來——
一盞貴妃粥,一碟蜜製饊子,一碗白龍曜,一份箸頭春,還有她最喜歡的蝦炙和雪嬰兒,居然都還尚有熱氣。
她看了李舒白一眼,見他理都不理自己,立即扔了手中的蒸餅,拿起食盒中的象牙箸先給李舒白那邊擺了一雙,剩下一雙自己立即抄起來,先把箸頭春紮起一隻。
箸頭春是京中最近風行的菜,原料也沒什麼的,不過是烤鶉子而已。但這隻鵪鶉醬料用得十分地道,火候掌控完美,再加上她現在真的是饑腸轆轆,連撕帶扯瞬間兩隻下肚,才鬆了一口氣,恢複了正常速度,開始細嚼慢咽。
李舒白也放下手中的書,問:“有什麼進展?”
她不說話,隻得將懷中那半錠銀子拿出來,放在桌上。
李舒白抬手取過,將銀錠翻過來,仔細端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