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秦則一把拉住張行英的手,低聲問:“你知道嗎?我剛剛在西市,看見阿荻了。”
張行英頓時愕然,怔在那裏許久,才趕緊跑去將門一把關上,結結巴巴問:“黃姑娘和你……和你看見阿荻了?”
周子秦用力點頭,說:“可能她擔心我們會泄露她的行蹤,所以一看見我就逃走了。”
張行英嗔目結舌,許久才慢慢坐下來,低聲問:“所以你們……你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但她應該就在長安,我已經在西市見到了她兩次。”黃梓瑕說。
張行英趕緊說:“那我,我去找找。”
周子秦緊張說道:“但她依然還是皇上要怪罪的人,你可要小心點。如今夔王要保你也不便呢。”
張行英臉色僵硬,隻能連連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去找她……”
從張行英家出來,黃梓瑕與周子秦在路口告別。
周子秦忙問:“那你現在住在哪裏?我要找你的話,該去哪裏?”
黃梓瑕想了想,終於隻能坦誠說:“我住在永昌坊,王蘊替我找的住處。”
“王蘊?”周子秦先是眨了眨眼,然後又鬆了一口氣,興奮地說,“你看吧,我就知道王蘊不可能退婚的。說到底,你們畢竟是未婚夫妻嘛。”
黃梓瑕苦笑,胡亂點了點頭,說:“有事就來找我吧,坊間第四口水井邊王宅就是。”
與周子秦分別之後,她一個人向著永昌坊而去。但在走到永昌坊門口時,猶豫了片刻,她又繞過了,向著大明宮走去。
王蘊今日正在大明宮門口,轉了一圈之後正準備回駐地去,卻見黃梓瑕走了過來。
他下馬向她走去,笑道:“今日看來精神好多了,長安可還好玩?下次記得要帶個人一起出來。”
“有你們在,長安自然長久安定,還需要帶人嗎?”她說道。
王蘊見身後有人探頭探腦,便示意她與自己到旁邊去,問:“怎麼啦?”
她有點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
“沒事的話,你怎麼會主動理我的。”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黯淡,但隨即又笑了出來,“來,說一說。”
黃梓瑕的心中,不覺因為他的笑容而浮起一絲淡淡愧疚。但隨即她便咬了咬唇,問:“皇上最近……對同昌公主一案,可有什麼指示嗎?”
王蘊思忖道:“自同昌公主入葬陵墓之後,宮中為了寬慰聖懷,都避而不談此事,聖上也該振作起來了吧。”
“唔……”黃梓瑕若有所思,又問,“那麼,聖上可提過,那個凶手女兒的事情麼?”
“這倒沒有。隻是已經有了旨意,有司應該也會一直關切追捕的事情吧。”
黃梓瑕默然點頭,王蘊看她的神情,便壓低聲音問:“你見到呂滴翠了?”
“還不敢確定。但若你在街上巡查的話,是否可幫我留意一二?”
“好。”他隻簡短地應了一個字,卻毫不置疑。
黃梓瑕感激地望著他,輕聲說:“多謝你啦。”
“為什麼這麼見外呢?”他低頭望著她,眼中盡是笑意。
黃梓瑕隻覺得心口波動厲害,也隻能低下頭,向他說了告別,默然轉身離開。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奇怪。黃梓瑕可以在香燭鋪前兩次看到滴翠,而王蘊、張行英、周子秦三人在京城中,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滴翠的蹤跡。
“那就別找了吧,找到了也未必是好事,或許還帶來麻煩。”王蘊幾天後過來找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