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巧不解地追問道:“什麼無咎?”

小玉兒沒有理睬唐巧,隻是顫抖著追問道:“主人,奴婢……現在該怎麼辦?”

蘇啟越伸出手掌,攤開手心,說道:“剩下的那顆好夢丸,交給我。”

小玉兒遲疑道:“可,可是,吃了之後,奴婢——”

蘇啟越毫不猶豫打斷道:“我現在先睡一覺。七天之內,你把解藥給我帶回來。”

小玉兒說道:“可是,就算奴婢七天之內能夠趕回來,主人七天之內昏睡不醒,怕是遇到危險,我也幫不上忙。”

“你把酒奴留下來便是,還有唐姑娘在這。你又擔心些什麼!”蘇啟越咳嗽一聲,嘴角滲出一絲嫣紅,“快交給我。難道你還想看到無咎嗎?!”

小玉兒緊咬嘴唇,咬出一道白印子,終於從隨身的荷包中掏出了一枚橢圓形狀的褐色藥丸,遞到蘇啟越手心中。

“唐姑娘,我睡過去七天。這七天,這兩個人就交給你和酒奴看管了。無論他們怎麼花言巧語,你都要記得,不要理睬他們。”蘇啟越將好夢丸放入口中,合著唾液吞下。

唐巧急忙說道:“哎,哎——你先別睡過去啊,我不會看管犯人呀——”

那好夢丸真是立竿見影。蘇啟越身子一歪,徹底倒在了唐巧背上。

這人說話做事,都不和自己商量的嗎?說自殘就自殘,說睡就睡,說吃就吃。唐巧恨不得踹背後這人一腳。

她和酒奴、小玉兒先後把蘇啟越和明湖、曉月都搬回了木壇村。小玉兒和酒奴又把明湖、曉月搬到了一座閣樓下方的地窖,神神秘秘的,居然不讓唐巧跟過去。

酒奴把十色盾的碎片收拾幹淨,用手帕包了起來,放在了蘇啟越臥室的床頭。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小玉兒不知道從哪裏牽出一匹灰毛白耳的駿馬,對唐巧連聲囑咐:“我要趕緊回去拿解藥,唐姐姐,你一定要照顧好主人。”

唐巧問道:“怎麼照顧?我不是醫生不是護士的,我啥都不知道啊!”

小玉兒說道:“來不及了。你隻要記得幫助主人包紮一下傷口,每天喂一些清水。其他的交給酒奴就行了。那兩個人不要動他們,等主人醒來親自審問。”她話音剛落,就踩蹬上馬,一甩馬鞭,揚塵而去。

留下唐巧一個人站在村頭路口飛揚的塵土中發呆。

這裏的人真的都沒有拖延症,說走就走,頭都不回的?

她搖了搖腦袋,清醒了一下。

天啊,接下來一個睡美人,一個小屁孩,兩個囚徒,該怎麼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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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回到醉夢居,看著臥室中的床上躺著的蘇啟越,陷入了沉思。

童話裏的睡美人,親一下就行。但是這裏的睡美人,需要解藥才能清醒過來。

以及,那個無咎,究竟是個啥玩意?來不來的,為什麼睡過去就不用來了?

她走上前去端詳蘇啟越精致蒼白的麵孔,心中一陣柔情湧出:長得多漂亮的一個人!要不是剛剛親眼見到他一刀砍斷了一個人的手臂,刺自己心口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很難相信這樣白玉雕琢出來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花癡犯完,唐巧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包紮傷口!

酒奴剛剛拿來了一盆熱水,一條布巾,一卷白紗。唐巧把布巾在熱水中浸泡了一會,拎起來擰幹,慢慢解開蘇啟越的衣襟,心道:蒼天作證,我真的不是想要占你便宜,我真的不是想要看你胸肌。我隻是在幫你包紮傷口。她看到蘇啟越心口上一道四五厘米長的傷口,還在一股股往外滲著血,不禁感慨:蘇啟越的血真多。

她仔細擦拭完傷口的四周,又把小玉兒交給她的藥粉盡數灑在了蘇啟越的傷口上,努力回憶起以前上小學的時候學會的急救知識,用白紗把傷口給包紮纏繞起來了。

這些事情幹完,至少用了兩個多小時。唐巧把活幹完,擦著腦門上的冷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剛剛心太急,真的忘記去看蘇啟越的胸肌了。

蒼天無眼呀!現在總不能再揭開白紗看一遍。

唐巧洗幹淨手,決定走進大堂,去看看酒奴在幹什麼。

酒奴現在正老老實實坐在小凳子上,拿著一隻石棒,衝著石臼,一下一下地搗著一團綠色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