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越不緩不急道:“這是她第一次施展幻術。”
將軍將號角掛在自己腰間,抱著手臂道:“那她還真有幾分天賦。”
幾分?幾分!唐巧翻了一個白眼。
將軍看到這個白眼,笑笑,又道:“三位大人打算怎麼處置我啊?我軍隊都被你們打沒了。”
剛剛你還吹大氣說我們是愚蠢的神族,現在就改口叫大人了?這臉也變得太快了些吧?
唐巧急忙去看師父的臉色。
卷羅這時候已經看出了一些眉目,笑道:“將軍大人想要我們怎麼處置你,我們就怎麼處置你好了。反正敵人也打完了。”
將軍哈哈一笑:“卷羅祭司說笑了。旱魃才是真正的敵人,你們可沒能把她殺死。”
卷羅道:“她的幻術比我厲害,這叫我怎麼動手?一開始她現身的時候,太傅大人兩不相幫的樣子,著實令我為難啊!”
將軍目光尖銳,掃視了蘇啟越一圈,幽幽說道:“太傅大人兩不相幫?”
蘇啟越道:“我對她的身份尚有懷疑,自然不能立即下手。”
“什麼懷疑?”將軍步步緊逼。
“僅僅隻是懷疑。也許,這個人真的是我的一位故人。”蘇啟越右手五指輕輕敲擊著左手的手背,沉思了一會。“她的麵貌已經被烈火毀去,我卻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將軍舒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太傅大人心慈手軟,對誰都不忍心下殺手啊。貴人多忘事。哪天想起來了再告訴我不遲。”
蘇啟越道:“不管怎樣,今日之事多虧了……多虧了閣下援手。不然我們處置起來會極為麻煩,恐怕不能夠全身而退了。”
將軍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他從地麵上撿起已經破裂的畫著五色鳳凰的大纛,抬頭一笑:“太傅大人,你看我們西樹國的大纛都被人打壞了。”
蘇啟越道:“壞了就再做一個。”
將軍笑道:“這麵大纛可是我家祖父的遺物,這筆賬看起來是要記在太傅大人頭上了。”
蘇啟越歎道:“閣下何出此言?有什麼差遣,我自然不會拒絕。”
將軍目光掃向唐巧,看得唐巧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說道:“太傅大人,旱魃的行蹤不明,我再去看看,先告辭了。”話音剛落,整個人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際線中。
唐巧呆呆站了一會,問道:“那個,這人是你們的熟人啊?不是幻境裏的人嗎?”
卷羅和蘇啟越對視了一眼,說道:“是我們的一位老熟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及時趕來,頂替了幻境中的將軍,控製了整個軍隊的節奏,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夠毫發無傷地站在這裏。”
“啊,原來是個好人!”唐巧感慨道,“可是有些喜歡裝神弄鬼的。他叫什麼名字?下次我請他吃飯!”
卷羅抿嘴一笑,道:“這位‘好人’,以後還會露麵的。這飯啊,先不急著吃。”
蘇啟越皺眉道:“他這次單人去追蹤旱魃,你倒是不擔心他?”
卷羅打個哈欠,慵懶道:“我擔心是擔心的。但是他的脾氣你也明白,獨來獨往慣了,我又何必去討那個冷臉。何況,有祥天寺的人護著,千林衛的人跟著,你又操心些什麼?”
三人麵前的巨石宮殿開始緩緩崩塌,如同經曆了萬年的風化。
唐巧心道:好滄桑啊!再美好的景致,說沒就沒了。
幻境徹底消失。
三人回到了之前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