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說話,便繼續看幻象中的畫麵。
畫麵一轉到了楚雀去到一間藥鋪中。
妁川心裏不禁讚歎楚雀這身子骨硬朗,這麼打都沒缺胳膊少腿。
楚雀接過藥鋪老板交代用法時遞過的藥包,正欲出門時,又折回,吩咐老板要一包砒霜。老板並未多問,直接宰了她一筆後就叫人送客。
方才行至藥鋪門口處,楚雀便被用未束上的頭發遮住半張臉的黑衣男子擋住了去路。楚雀很明顯並不想與他搭話,看了一眼想越過他離開。
黑衣男子一把拉住她,在她耳邊輕輕道:“準備下手了?可你這量不行啊,毒不死整個李宅的人。”
“誰與你說我要毒死他們所有人?”
見楚雀瞪著自己,黑衣男子用手撫上她那張豔美而不妖的臉,微微皺眉道:“那是李和皎?她若是這麼好殺,也不至於活這些年。”
楚雀一把擋開黑衣男子的手,隻道:“誰又說我要用這點東西毒她?”
“那就是李書文。”黑衣男子欲加放肆挽上她纖弱的腰,譏笑道:“和李書文睡了那麼久就一點感情都沒有?竟忍心下如此毒手,不過他也確實豔福不淺,我想了你這麼久碰都碰不到一下,他可是想怎麼折磨你就怎麼折磨你呢。”
“啪!”楚雀一巴掌扇到黑衣男子臉上,嘴裏擠出兩個字:“下賤!”
黑衣男子摸了摸嘴角,恬不知恥地繼續道:“好,那咱不說這個,你就說你如何要李和皎的命?”
楚雀不願與他多言,推開他準備走,便聽見他在她身後道:“你想想你的月姑娘,你就算是毒死了李和皎她也同樣可能在冥界混得風生水起,而你還助了她一臂之力呢。”
“我若是毒死了李書文,自然會有人賴上李和皎,誰願意會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妾如此熊心豹子膽去毒自己的丈夫,而李和皎占著我家小姐的位置臭名昭著,誰毒死的還不清楚?”楚雀看著他,目如利刀,恨不得剜開他那張醜惡的臉,繼續道:“到時候夫人會找上李和皎,以她那雷厲風行的手段自不會放過她,到時候你就在李宅外等著收她的魂魄便好。”
“隻是可憐了我家小姐,無論怎樣都是她的名聲,人人隻道李和月惡毒,卻不知是另有其人占著她的名聲壞事做盡……”
聽楚雀這般說,黑衣男子如認可般點點頭,又道:“誰讓人們這麼愚昧,隻聽坊間的傳言,隻信自己的想法,你曾經四處說李和皎也無人信你,最多也隻覺得李和皎是李和月為自己洗脫冤屈胡編亂造的罷了。”
“她這次,必死。”
“願如你所說,這般輕鬆。”黑衣男子不再與她糾纏,甩著浮塵離去了。
妁川看著這段記憶,心裏確定這楚雀定是原先李和月的丫鬟。
……
畫麵又一轉,便見熊火蔓延,這是在一座廟裏。
楚雀咳嗽著捂著嘴鼻左顧右盼著急著想如何逃離出這裏。突然之間頭頂被火裹住的橫梁斷裂落下,楚雀當機立斷扯過旁邊被壓住腿奄奄一息無法動彈的男子用其擋住砸下的殘橫,火順著男子的身上慢慢燃起來,正當楚雀起身欲衝出橫梁砸出的路時,卻聽見男子微若的聲音。
一聲“救我”讓楚雀來不及思量回頭扯住他往外拖,男子全身多處被燒焦,臉上更是沒一處能看,甚至能聞到熟肉的味道。楚雀喘著粗氣,滿臉厭惡地看了一眼男子……
……
幻影畫麵到這裏便開始模糊,最後消失不見,隻剩月夜之中老槐樹下坐著的四“人”。
“誒!怎麼沒了!關鍵的地方怎麼沒了!”妁川雙手拍桌極為不滿:“這還真像冥市街那戲台子每次到關鍵時刻都要尥蹶子!”
“沒了,楚雀這縷魂中記憶便這麼多。”逾嶙收回聚靈珠,將其拿在手中把玩,又抬眼看了看滿臉事不關己的李和皎,道:“李二小姐,可有什麼想說的?”
李和皎看了一眼眾人,低下頭,慢慢道:“我並不知道楚雀是李和月的丫鬟,若我知道,定不會由著沈西清留下她。”
說著又開始笑:“她竟如此恨我,隻因為我替了李和月,她便想讓我魂飛魄散不得來世……”
“那李和月是怎麼死的,與你沒有關係不成?”
“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十三歲那年便與母親一起被趕出了李家,他李書文想與京雲皇城沈家攀親戚卻不料李和月不知怎的死了,他為了不損失沈家那棵搖錢樹才想起我這個下賤種來頂替,怎麼我還得承受著殺死李和月的罪名?”李和皎有些憤然,隨後歎了一口氣,道:“也罷,反正我的罪名也不少,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
不明拿起酒盞晃了晃不言,表情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