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妁川發呆,偷偷放下車簾後的逾嶙囑咐不明駕好馬車,隨即又撩起車簾轉了進去。
他扯了扯妁川的鬥篷,將她脖頸捂嚴實些,開口問道:“孟掌櫃呢?”
“啊?”妁川這才反應過來,卻忘了應答,手中隻死死握住一方疊住的手帕。
逾嶙倒也不願意重複,隻一把搶過手帕來打開看,果不其然其中被包住的是一顆散發著微弱靈光的青粟米——那是孟黃粱的真身。
妁川倒也不去搶,看著那顆靈光漸漸散淡下去的青粟米,不禁歎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們應該去何處尋那束靈珠呢?”
“你尋不到的。”逾嶙將其包好,又放回妁川手中,繼續道:“沒有人能找到冥界公主。”
“為何?”
見她追問,逾嶙倒不答這原因了,隻開口道其它:“就算你找到又有什麼用呢?那束靈珠,並不在她身上。就算在,就算你拿到了,也沒有意義的,誰會願意渡靈去為她招魂呢?況且你根本不知她其餘的那些魂魄如今到底有沒有散。”
“……”
見妁川沉默,逾嶙又道:“你並非不知道這個道理。”
“我知道……”妁川低著頭喃喃著:“可我怎麼能看著她就那樣離開呢?”
“她主靈尚在,用靈力保住,帶回……”逾嶙想了想,帶回冥界也無用,畢竟孟黃粱是妖,又道:“送回妖界去,若是能熬過這劫,便就重生修煉吧。”
“送回去……”
因這孟黃粱隻剩主魂中的精元所圍繞的幾絲靈力,離魂飛魄散隻差這幾絲靈力而已。
但她若能保住主魂中的靈力,用精元重入青粟種中,是可以重新再生的。隻是這重生便是和無意識的花草那般重新萌芽,僅僅隻是她的精元重生,她的魂魄也不再是她,她的記憶與靈法全然是沒有的。
如若她能夠再修煉成形那也便算是重生回來了,若是不能,那便就青粟黃老了了一生了。
“我還是想尋回束靈珠……”
見妁川依舊死糾結著束靈珠,逾嶙道:“既然如此,我便陪你尋。”
想著想著,不禁又道:“既要尋那束靈珠,便不能由著孟掌櫃主靈消散暗淡下去,先去妖界尋些能安魂穩靈的物什吧。”
“真的有嗎?”妁川不禁有些懷疑。
“有。”逾嶙點點頭,也為著讓她定心道:“許滸都說了,孟掌櫃尋給他過,不然,他也不會回來這般禍害。”
提到這茬兒,妁川才反應過來,不禁疑惑道:“那許滸究竟是誰?”
“他回來時,我與不明皆不在,他的解釋……”妁川又突然意識到這事兒逾嶙竟都會沒料到,而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心中又著實誇讚到許滸的掩藏能力,不禁又道:“你是如何放心下的?”
那時在安州城街上妁川與不明被那異獸擄去,隻剩逾嶙與認定護她之人是許滸的孟黃粱。
“我放心與不放心又有何用?”逾嶙手撐著坐板,為難道:“隻要孟掌櫃放心,隻要她認定那人就是許滸,誰又能拉得住?你想想孟掌櫃的那性子,同你又有什麼區別呢?”
“……”
那日逾嶙本也是全然顧不得街中的孟黃粱與許滸,隻顧著趕緊馭靈去追那異獸。而待他尋出很遠後突然發現靈跡不知為何斷了去。他大罵一聲後畢竟又想著不明定會護著的,隻好先回去再說。待回到街中後,隻見孟黃粱還拉著許滸抱頭痛哭不停質問……
……
“我們把竹琅拉出來問問!”想到這茬兒的妁川說著便趕緊去扯腰間的異生袋,隨後趕緊施法解開繩子。
隻見竹琅直接從異生袋中滾了出來,哎呦呦叫喚間,不禁有些氣:“妁川阿姐你輕些不行?!”
“輕些?我還沒踹你呢!”妁川吼道:“放你出來是有事兒問你,你以為放你出來玩兒不成?”
“行行行,”竹琅趕緊爬了起來,想著去坐,抬頭見便見逾嶙那張臉,嚇得一怔,退到妁川旁邊挨著坐去,隨後笑嘻嘻道:“妁川阿姐何事兒要問?”
見他這般殷勤,倒讓妁川有些感覺見鬼了,皺眉間不禁將手覆到他腦門上去,道:“你在這異生袋裏邊兒關傻了不成?”
“這什麼話?”竹琅去拂開妁川的手,道:“我隻是想通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