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找逾嶙!去找逾嶙!”妁川哭道:“你別死啊!”
不明感覺到妁川在拖他起身,自己卻一絲力氣都用不上,腹間尚還因為她的動作愈加血流不止。
“你起來啊!”
“不用。”
“為何不用?我不想你死!”妁川臉上淚涕縱橫,想著這家夥怕是要自暴自棄了,又停下動作去看他腹間明顯靈力堵不住流出的血量不對,也知是自己剛剛用力過猛導致,嚇得又下意識放手去,嗚嗚道:“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不明鬆了一口氣,隻道:“我現下若是見他可就真就沒命了。”
“對不起……”妁川隨意用衣袖揩了揩臉,又去抱住不明,委屈巴巴道:“可是我不想你死……”
不明眼皮沉重,氣息不穩,死撐著去看她。隻見妁川那表情又是委屈又是擔憂,倒是不禁嗬嗬笑了起來,隻道:“都說了,我沒那麼容易死。”
“可是你,還在流血……”
哭腔明顯,不明本不在意,也想著先得安撫住妁川,不然指不定她又能幹出什麼來。
體內靈元明顯乏力被阻,他皺了皺眉,也知曉此刻定是受著冥事府靈障以及自己傷勢嚴重的緣由施不了靈法。
“無事……”不明也不顧傷口了,直接安安心心躺到妁川懷裏去了,輕輕道:“我休息會兒,傷口會慢慢愈合的……”
“可是……”
可是什麼呢?妁川也想不出來,看著傷口處聚攏靈力,確實也在露靈水的效用下逐漸愈合,但那疼痛卻也完全能透過不明緊緊握住她的那隻手努力克製的顫抖中感知到。
“可是……”
聽見妁川再言,不明握得更緊了一分,又直接閉了眼表示不願再聽。
“……”
四下倒是清靜,此刻也不見一個人影,倒像是故意為他們騰出來。
不知是何花香,何處蟲鳴,幽靜雅致卻讓妁川越發惶惶不安。
這冥事府,如今已經讓她安不下心了。
為何在這堂堂冥府中會突然遭受這麼一事?明明往日中最是安全最是嚴密的冥府會突然出現那麼一個“人”傷了這麼一個靈法深強之“人”?
而不明還擋在她麵前,替她受了那麼一擊,恐她害怕還將她死死護在懷裏……
想到這兒,妁川將頭靠到不明頭上去,憋不住狂掉眼淚,又忍著啜泣聲,憋屈道:“黑戶……”
“……”
“你剛剛……”她又抽了抽鼻子,道:“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不明的頭靠在妁川懷裏,聲音極低。
“就是,故意擋在我前麵。”
妁川看著不明腹間傷口確實在漸漸愈合,又道:“那東西是不是朝我來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可是……”妁川隻道:“可是也不應該會是朝你來的嘛……”
“為何不會呢?”
“因為……”妁川哽咽了一聲,也不知是為何,下意識道:“你那麼好……”
“我不好。”
“你很好的……”妁川啜泣出聲:“而且這冥事府中本就不該出現這種情況……”
“我不是你們冥界中人,算也是偷偷混進來的。”不明一直閉著眼,又道:“況且如你所說,冥事府中不該出現這種情況,便就是不該出現我這種異界不屬於你們這兒的,而我出現了,便就會遭這災,才能保你們冥事府一直森嚴。”
妁川聽他這麼一大堆,也弄不清楚,隻小聲哭吼責備道:“你這是什麼歪理嘛!”
“不是的……”
“就是的!你就是強詞奪理!”妁川越發憋屈,道:“哪有背後捅人刀子的嘛!若是真的發現你有什麼不軌的,也該當著麵大大方方來抓你才對啊!”
“……”
妁川癟著嘴,道:“定是我的那些個仇家,想要我死,偏偏你護著我……”
“不會的……”不明輕輕道:“你也很好的。”
“我也不好……”妁川抽了抽,又道:“我總是欺負你們,總是貪小便宜,嗚嗚嗚,這是報應……”
“沒有,”不明往她懷裏鑽了鑽,隻道:“你真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