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嶙他說過,他們一直在尋那冥界公主,這麼多年公主都不露麵,指不定就是改名換姓躲了起來,而尋她,自然得從冥界的高層冥事府尋起。
而逾嶙不許妁川回冥事府任職,便就是這個由頭。
妁川猛地恍然大悟,隻道:“你知道……珩杏姐姐是冥事府中唯一的女君,突然離去,不免便引得不軌之徒起了疑心,他們認定珩杏姐姐就是冥界公主,便就尋去……”
逾嶙不答。
“就是這樣吧?”妁川直勾勾盯著逾嶙,又才道:“你早就知道!你早知道不是嗎?”
“是。”
這聲幹脆利落,妁川一時之間凝固住,竟不知是非對錯了。
妁川嘴巴張了張,問道:“那……珩杏姐姐,究竟是不是冥界公主?”
“她不是。”
“既然她不是,為什麼就要替那公主受這些?!”妁川隻近崩潰,事情幾乎已經水落石出。
如今的逾嶙是冥王,定是拚命要護那前冥王的公主的。
妁川顧不得其他質問著:“你跟我說,你一開始便知道這些,公主在哪裏,你是不是也知道?”
“是。”
妁川癱了下來,繼續道:“所以珩杏姐姐隻是替過了,你早就知道他們會尋到人界去,不,可能他們尋到人界去,隻是你的調虎離山之計?”
“妁川,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見逾嶙皺眉,眼中含有苦楚無奈,妁川狠了狠心,繼續問:“究竟是不是?”
隻見逾嶙閉了閉眼,喉結動了動,才慢慢道:“算是吧。”
“算是?”妁川不禁嗬嗬譏笑起來,臉上扭曲得不知是哭是笑:“你為什麼要坦白?我……我真的……”
真的一直就信他,隻要他否認……
“我一直有注意著珩杏那邊,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能尋過去……”逾嶙站了起來,去扶妁川,道:“我喚起她的記憶,也是希望她能多個心眼,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是真的,逾嶙早就在珩杏府中埋了眼線,他確實有意引那些怪人去朝別處去尋,但也絕不會直直就將珩杏交出去。
本一開始珩杏要去人界他有所猶豫,這也是個契機罷了……
“本來……”妁川喃喃道:“本來是朝公主殿下去的……”
“妁川……”
逾嶙不忍,扶住妁川的手中緊了緊,眉頭緊鎖,又聞她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珩杏姐姐去替過,為什麼……”
為什麼呢?妁川不知道,以往無數次她都強調誰也沒有理由替誰受過,誰都不該平白遭災。
無論是誰。
正心中憤然,卻又聽逾嶙語氣嚴肅問道:“那公主殿下,就該去受過嗎?”
“她不該嗎?”這話幾乎脫口而出,在見到逾嶙神情緊收的那刻,妁川不自覺收回手,倒不禁反思起剛剛自己那話來,才又解釋道:“明明便是朝公主去的,為什麼要珩杏姐姐來替?”
逾嶙手中空了,手就僵硬地懸在空中半晌,問道:“你知道保下公主殿下的意義嗎?”
“我不知道!”妁川吼出來:“我隻要珩杏姐姐!我隻要她回來!”
“妁川!”逾嶙掰直她過來逼她同他對視,語氣強硬:“你原是最講理的,為何如今分不清局勢?保護公主,本就該是我們臣民的責任!她是王上的遺孤!”
妁川被這話激得耳畔嗡嗡響,誠然,本她一直能分清理親,隻是這牽扯到自己的親上來,多也是難免失了理智。
待靜默了片刻,妁川才愣愣問道眼前一直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逾嶙:“你一直都在保護公主是嗎?”
“是。”
是……
妁川心中默念著這個回答,她壓根兒就不驚訝逾嶙的直言不諱,本他相來都不愛瞞她什麼,更別說如今這種雙方對峙的情況。她也知道該是這個答案,可就是那般鬼使神差地偏要問上一問才罷休。
這明明就是她一開始所料想的一切……
他是冥王,他能使喚動冥事府不招她回來入職,也能從一直所藏匿保護的冥界公主處輕而易舉拿到束靈珠……